兩小我在懷遠的屍身旁相對而坐。練朱弦讓鳳章君先閉上眼睛，然後主動抓住了他的手。

鳳章君伸手為懷遠合上眼睛，然後扭頭看向練朱弦，彷彿在問他接下來籌辦如何。

稍作思忖，練朱弦問他：“你想不想曉得當年的那些後果結果。”

地下室裡空蕩蕩的，一覽無餘。唯有角落裡一卷竹蓆，裹著肥大的身軀，隻暴露一雙血肉恍惚的腳底。腳邊上另有一個粗糲的大陶罐。

說罷，隻見他一揮衣袖，手中一張瓔珞符紙飛出，竟變幻為一座懸橋，架在了絕壁與孤峰小樓之間。

及至到了近前，練朱弦纔看孤峰上的小樓前立著幾名雲蒼保衛。他們見到鳳章君便立即低頭施禮。鳳章君還是不做任何解釋，徑直帶著練朱弦進了小樓。

練朱弦試著動了動胳膊，體力約莫規複了約莫八-九成，精力也隨之一振。他摸了摸腹部，傷口早就了無陳跡，可腸胃卻可貴地抗議起來。

蛛網上的血珠還在指引著練朱弦朝小樓走去，卻有人輕聲將他叫住了。

這下就連練朱弦也啞然了。他重新合上陶罐，然後一樣來到懷遠的屍身旁，先是看了看懷遠不知為何鮮血淋漓的右手，然後翻開他那身早已經汙臟不堪的外袍，在腹部找到了一個血洞穴。

氛圍中長久地滿盈起了一股令人不安的焦香，研缽內的物體很快變成了一抹焦炭。練朱弦將焦炭搗碎，再插手各種五仙教祕製的香料，終究異化出一種灰紅色綿密的香粉。

在這裡，他們終究見到了要找的人。

練朱弦又問：“是雲蒼對他的懲罰？”

懷遠的內丹還是在他的身材裡，暗淡的如同一顆魚目。畢竟冇有哪個活人能夠親手將本身的內丹剖出來送給彆人，更不消說讓一堆骨灰死而複活。

鳳章君已經猜到了他的籌算：“你籌辦用‘香窺’？”

而這也就是說，現在緊緊盯著練朱弦的這個鬼，多數是死在了雲蒼峰上――並且還剛死冇有多久。

“是骨灰。”鳳章君連看都冇看就給出了精確答案，“他們把曾善一把火燒了，然後把骨灰拿給懷遠看。”

倒有點像是當年小華分給他們的那一小塊桂花糕。

可四周明顯空無一人。

而練朱弦則瞥見了鳳章君手上的鳳闕劍――搜魂的符印還在模糊發著亮光。

“真是徹頭徹尾的瘋了……”練朱弦不由感慨。

處理完了腹中饑渴，人就變得安閒起來。閒來無事，練朱弦決定去院子內裡走動走動，一則月色潔白，能夠找個開闊地點打坐調息，如果途中趕上鳳章君，還能聊上幾句。

“是。”鳳章君乾脆地點了點頭。

為本身倒了一杯茶水，練朱弦坐下來細細咀嚼。中原的糕點不如五仙教的芬芳濃烈，但是平淡彷彿也有平淡的神韻。如有若無，含蓄雋永。

鳳章君往橋上走了兩步，轉頭看著他：“你想還是不想曉得？”

獲得了鳳章君的首肯以後，練朱弦敏捷籌辦施咒。

這的確就像是直接睡在了鳳章君的身邊。

裡衣沾了血汙已經不能再穿，他直接披上外袍，翻身下床，想要出門去找找有冇甚麼東西可供充饑。

“你，要帶我進樓？”練朱弦驚奇，“這莫非不是你們雲蒼的外務？”

閣房裡一片沉寂，唯有地屏外的桌上亮著一星燭光。並不刺目，反而溫厚地，像是一個等待多時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