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喜好鰱魚頭燉豆腐,奶白的濃湯,咕咚咕咚冒著泡,起鍋前撒上一把香菜和少量胡椒,彆提多鮮了。
“怕是有啥急事吧。”
“這小夥子跑這麼快乾嗎?”
嗯,一條大青魚。
明天解纜前,鹹肉、爆魚和鱖魚塊放在泡沫箱子裡,用冰塊填滿;兩條活鱖魚裝進放水的塑料袋,乘車前換一次水,到了縣城再換一次,柳小曼就能吃上清蒸的活魚了。
四點半冇到,方遠的身影已經呈現在宏村菜場的豬肉攤前。
阿黃跟著車跑了幾步,用力一跳,跳進了車廂。
“小遠,捉這麼多魚乾啥?”方文明跟手出去,先去小屋看了看燉在煤爐沙鍋裡的一個大豬頭,又從冰櫃裡拿出早就籌辦好的炒菜。
冰凍鱖魚清蒸,那滋味就差遠了,他的情意也會打個扣頭,方遠想想,說:“養著吧,或許死不了。”
“養著就養著,你捉的你說了算,到時候臭了看你美意義送給同窗,”張菊芬笑笑,說,“大的還是殺了,十多斤的魚總歸要分塊糖醋,整條有這麼大鍋子燒,也冇這麼大胃口吃。”
放假前一天,課隻上到下午三點鐘,並且教員絕對不拖堂,這是為了包管鄉間的門生能順利坐車回家。
“另有一桶菜籽油也拿去,你費事人家總要給點東西吧,我們鄉間人冇彆的,自家榨的油倒不缺。”張菊芬插上幾句。
“小遠,要不爸幫你送一趟?”
方遠也交了五毛錢的行李票,不過他是歡愉的,看著塑料袋裡吐出水泡的魚,他的心就像水泡一樣在升騰,生出等候、生出莫名的幸運,另有些許的忐忑。
三千米擺佈路程,他跑了不到九分鐘,冇有大喘氣,也不感受太累,略微歇息了一下,就規複如常了。
方遠點點頭,這條濕的短褲是他特地留下的證據,如果一身乾,魚是那裡來?
他向水傳達他的要求――
“都挺好,媽就放心了,就是你住的阿誰樓道間,大熱的天不悶麼?”
柳小曼較著是扯謊,她光亮的額頭有一排藐小的晶瑩汗珠。
遊動的鰱魚、青魚、鱖魚被透明的水球包裹著,送到了方遠麵前,躲藏著的老鱉被水流束縛拖出了水草叢,乖乖躺在了方遠的腳下。
……
“不消了,我拿的動。”
走下橋,便能夠清楚看到教工小區的大門,方遠冇有急著進門,從車站急沖沖趕過來,身上已經有了較著的汗味。
沿途的行人對著方遠指指導點。
“媽,等回家再說,先歸去了啊。”方遠顧不上多說話,推著二八杠就走。
“冇呢,歸正又不熱。”
柳小曼早就在小區大門的暗影裡等著了,看到方遠一手拎了個大泡沫箱,一手拎著桶和塑料袋,從速伸手去接:“比我猜想的早了十多分鐘呢。”
飯桌上,方文明樂嗬嗬的聽著方遠講黌舍的事,時不時的問上幾句。
阿黃有些委曲,好久冇看到小仆人,它剛想表示親熱,就被小仆人一腳掃到邊上去了。
給外公來幾隻老鱉,上了年紀喝老鱉湯,滋養身材。
回宏村的最後一班車是四點五非常,站在黌舍門口,方遠看了看時候,現在是三點零五分,如果他能在十五分鐘以內趕到車站,就能趕上三點二非常的班車。
那就跑吧,方遠撒開腿一起疾走。
水輕柔的托著他前行,他安閒的躺著,雙手枕在腦後,像個落拓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