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阿誰氣啊,但是臉上還得笑著,這瘟神,如何還送不走了?這一大師子,都在等著他過年哪!
多隆阿腮幫子鼓鼓的,兩扇鼻翼笑得一抽一抽的,他小聲道,“二哥,在官學裡,您的字……?”
“好,藥鋪關門了,那就去德仁堂的——嶽家宅子。”
多隆阿與胡進寶相互看了看,驀地,二人同時收回一陣大笑,惹得中間服侍的小廝也都掩嘴暗笑不止。
他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多隆阿,多隆阿頓時反應過來,“二哥,好字!”
“啊,啥?”管家瞪大了眼睛,這笑容也僵了,這幫人,在內城的名聲可太壞了,整人的損招也太多了,他不得不防。
“就是,就是,二哥,您甚麼時候還說過實話?”多隆阿背過身來,小聲嘀咕道,胡進寶暗笑不語。
“二爺,你彆作難我們了,您給人評脈看病,我說句誠懇話,那不是要性命嗎?”一個穿戴一新的中年管家捧上茶來,大過年的,一臉謹慎翼翼,陪笑說話。
胡進寶張口就來,“當然是嶽家的德仁堂了。”
“嶽老爺,提早給您拜年了!祝您來年買賣昌隆,四時發財!”肅文主動站起來,一揖到底。
“一萬兩!”肅文慎重地說道。
“我要把衚衕口的細雜拌都給他包圓了,”多隆阿家的景況要好一些,“那些粗雜拌都扔了,我最愛吃蜜餞櫻桃了……”
“是到成大爺家?”
管家的鼻子都將近氣歪了,就這字,也就比三歲剛入蒙的孩子強一些,如何跟人家大學士比擬?
肅文格格一笑,“明天我就關帝爺跟前耍大刀,張仲景跟前寫藥方了,當然,前麵另有一味,共是四味,”他臉突地一沉,“快去!”
“笑甚麼?”肅文不滿道,“二哥我甚麼時候說過謊話?”
轉眼間,東西就擺在了桌上,肅文站起來,“多隆阿,磨墨!”
“彆廢話!讓你磨你就磨!”
這都是老套路了,訛銀子歸訛銀子,但臉不能不要,那肅文“不要”的銀子,他跟胡進寶得“撿著”。
管家忙不迭跑過來,“慢,把我從雲南帶回的普洱拿過來!用玉泉山的水!”嶽老爺又叮嚀道,固然對著管家說話,但目光卻不竭在肅文臉上逡巡。
胡進寶不甘掉隊,“二哥,快趕上前朝劉墉劉大學士的字了,好!”
“嗬嗬,哪也不去!你們說,哪家藥鋪最大、最好?”
“這避瘟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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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都在猜著肅文想要以字換錢,都一個勁地起鬨。
路倒也不難走,可趕上的人他一概不熟諳,但二爺、二爺的稱呼盈滿於耳。
“就是,就是。”胡進寶從速隨聲擁戴。
看著管家咬牙切齒地去了,多隆阿倒是擔憂起來,“二哥,我們快走吧,我們今兒冇帶兄弟,彆讓人一頓大棒把我們打出來,這大過年的,傳出去,還不得笑掉大牙啊!”
“粗淺曉得一些。”肅文呷了口茶,不卑不亢道,後代的中病院院長當然不敢在這以中藥為生的大師跟前班門弄斧,但後代解秘的一些方劑,那是前人所不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