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毅很風雅,不但不計前嫌,給了徐家一成票號的乾股,還給了船運隊三成的股分,再有在沿岸采辦鋪麵一概打八折。
“上泉公好通達的動靜,真是無事不知。”
唐順之和唐毅且歌且酒,談得暢快。如果仔諦聽一聽,就會發明獨特之處,小小年紀的唐毅反倒像是長輩普通,耳提麵命,反幾次複地講著如何對付嚴黨,如何把握清流,天子的脾氣本性……總而言之,就是宦海上迎來送往,拉幫結派,欺上瞞下的那一套,他信手捏來,比起多少年的老吏還要諳練。
鹽鐵塘就在這時候應運而生,四五個月的時候,全線貫穿,多少販子士紳聽到以後,捧著白花花的銀子來入股。
更令人奇特的則是唐順之,學問品德無雙的荊川先生竟然用心聽著,一字不落,都記在心頭。
太極重在竄改,固然有演竄改生,把握安閒的味道,但是也不免塗脂抹粉,偷奸取巧,唐順之並不喜好。
唐順之武功根柢極好,早夙起來洗漱,內裡傳來咳嗽聲音,昂首一看,竟然是魏良輔,笑眯眯走了出去。
“你如何曉得?”魏老頭一樣針鋒相對。
魏良輔坐在了太師椅上,把柺杖扔在一邊,歎道:“是趙聞奉告老夫的,他想讓我勸你一勸。”
“嗬嗬,上泉公,這是明天我給唐毅的一道題,你看看他的破題吧!”
“義修能悟到這一點,朝堂之上,再冇有人是你的敵手。但是……你捨得走嗎?”
隻是這五個氣勢差異的破題,好像殘暴的萬花筒,竄改莫測,讓唐順之墮入了前所未有的憂?,唐毅這小子到底是甚麼東西,如何就看不透呢!
再看內容,隻見寫道:賢人立言之先,得天象也!
唐順之狠狠啐了一口,“呸,跑來拍馬屁了,若我是考官,必然不取!”
“甚麼意義?”唐順之不解問道。
幾個月之間,倭寇幾次進犯浙江和南直隸一帶,海運喪失慘痛。而大運河早就不堪重負,東南的販子盼星星盼玉輪,盼著有一條全新的商路。
“上泉公,你不是看好唐毅的心性嗎?”
無方就是圓,凡是和圓聯絡在一起的詞彙,比如:圓融、油滑、渾圓,全都不是描述君子的,無方就是丟了原則,就是小人行動,這恰好是兩位擔憂唐毅的處所。
“他不說我也要來。”魏良輔老眼當中,儘是聰明的光,他頓了頓,說道:“義修,和趙文華、嚴黨攪在一起,我怕你……”
紙張平鋪,前麵另有兩個破題。
徐家歡天喜地,但是細心想想,這些東西本來都不是唐毅的,不過是順水情麵,就讓堂堂徐家昂首帖耳,這是多麼手腕!魏良輔不由得膽戰心寒。
西洋人有句話,叫做當款項說話,其他的東西都閉嘴!
唐順之不由得咬牙切齒,怒道:“好個臭小子,敢和我玩花腔,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如何,上泉公妒忌了?”唐順之不客氣說道。
唐順之一擺手,笑道:“上泉公,你多慮了,這些日子,和唐毅那小子我真學到了很多。”唐順之指了指胸口,道:“這裡要有百姓之念,更要有做事的技能。朱熹說知易行難,陽明公說知行合一。在我看來,行比知重!胸懷斑斕,不為朝廷所用,畢竟無益於百姓萬民。我唐順之是去做事的,不會捲入黨爭。”
老頭獵奇的一拉,又一行字呈現在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