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將皺了下眉,下巴朝著床的方向揚了揚:“在這兒睡吧,離天亮另有段時候。”
時逸心不足悸地轉頭看了看,湖麵上還是一派安好,但是剛纔的詭異卻彷彿已經悄悄散去。
“抱愧,我……”時逸話開了個頭,卻又不曉得要如何往下說。
譚將低頭看他一眼,神采看上去竟然像是有些氣悶。
如果這再用幻覺來解釋,恐怕真有些說不通了。
“不客氣,不管是誰看到,都會脫手的。”譚將回聲道。
譚將:“……”
現在纔不過淩晨兩點,間隔天亮另有很長一段時候,但是時逸的睡意卻被驚退了,躺在床上一向翻來覆去,隻要閉上眼睛,腦海裡便是明天在水下看到的那張慘白的臉,和剛纔聽到的苦楚哭聲,擾得民氣神不寧。
因為過分倉猝,時逸身上的水汽還冇有擦潔淨,寢衣上麵沾濕了一大塊。
而阿誰小鬼也在刹時消逝,冷僻的湖邊就隻剩下他和身後的這小我。
明天他跟譚將的度量還真是有緣。
而這一回,他竟然是被喬錚的奪命連環扣吵醒的。
可他的話卻還是規矩得無懈可擊:“冇事,就如許睡就行了。”
譚將愣了下,還是非常派合地走到了浴室門口。
時逸也不想大半夜再鬨出動靜來把舒揚吵醒,再說他現在也冇有精力再想個來由出來跟舒揚解釋這統統,因而也冇有推讓。
時逸毫無所覺,一瞥見譚將的人,他就不由得小小地鬆了口氣。
折騰了這一陣,時逸也覺出了睏乏,並且有譚將在身邊,還真是安然感爆棚,很快,他就又一次進入了夢境。
等時逸終究掙紮著今後中擺脫,身上的短袖都已經將近被汗水浸濕。
而阿誰在他影象中不斷呈現的小孩,竟然就那麼漸漸從水底浮了出來。
他在水麵上竟然還保持著抱膝坐著的姿式,一張慘白陰沉的臉藏在膝蓋前麵,隻暴露一雙黑黢黢的眼睛,暮氣沉沉地望著時逸。
一陣夜風吹過,下半身已經濕透的時逸打了個暗鬥,趕快朝著譚將猛追了兩步。
夜已經很深,月光也被厚厚的遮光窗簾擋在了內裡,房間裡一片烏黑,舒揚白日累了一天,現在睡得正熟,聽著他淺淺的鼾聲,時逸狂亂的心跳終究停歇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