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臉已經擰成了尿不濕的陳教員,神采淡然的問她:“陳教員,有甚麼題目嗎?”
是安眠藥。
夏涼寂的爺爺在給他措置完胸部的積水和傷口後,就應鎮派出所民警的要求去做筆錄了。
很快,玻璃零散的碎片四散於水中,像一顆顆鑲著金邊的寶石。最後,她和林木使出吃奶的力量將車裡的男人拖了出來。兩人狠狠地拖住男人的衣角,力量都快耗損殆儘了,他們還是死死抓住他。
陳教員歪著頭,眼睛眯成一條細線,本來就尖尖的嗓音更顯淩厲,“你車筐裡裝的是甚麼?”
她將頭暴露水麵,深深吸了口氣後,就看到同桌林木這時也呈現在江邊。她眼睛一亮,衝他揮動著雙手大喊道:“林木,給我一塊板磚,快啊!”
落日下,她的臉上湧起一抹美好的亮光。靈巧,平靜的模樣令陳教員一時候束手無策。
第二章
下課鈴聲響起,好像天籟之音。高二一班的課堂裡,夏涼寂的同桌林木又開若懸河,他們拚在一起的桌子旁圍滿了黑壓壓的人。現在,他不再見商蒼.井空,而是換成了比來的熱點話題,“你們曉得嗎?昨晚阿誰男的還去我大伯家買了包玉溪,他都不問多少錢,而是直接扔下一百塊錢回身就走了。我大伯說他要麼是個啞巴,要麼是腦筋有病。”
那是2008年的梅雨時節,人們都在說,清風鎮來了一個奇特的男人。
“操!夏涼寂,你他媽還帶刀!”孫濛濛一邊矯捷躲閃,一邊掐滅明晃晃的菸蒂。
俄然,江邊有一個熊孩子在那兒奶聲奶氣的喊著,“不好啦!車和人都掉進江裡啦!快救車啊!啊不,快來救人啊!”
江邊很靜,靜到覆信足以假造覆信。夏涼寂推著自行車走進江邊的小樹林裡,持續聒噪的蟬鳴,蒼翠起伏的山巒,雨後澄徹的天宇,都令她彷彿身處畫中。
在世人的唏噓聲中,夏涼寂如有所思的轉了轉筆。
見到孫濛濛叼著煙神態自如的呈現在她麵前時,夏涼寂的眼裡當即透出淩厲的光。猝不及防地,她不聲不響地抽出塑料袋裡還濕漉漉的匕首,直直的朝著孫濛濛的臉刺去。
夏涼寂就像個矯捷的魚兒,不出幾秒就遊向水底,找到了那輛正鄙人沉中的車。可任憑她如何用力,車門就是打不開。
後座的李小秋一邊對著鏡子塗著厚厚的睫毛膏,一邊很不屑的睨了一眼林木,“得了吧,他要真是個啞巴,你大伯還能曉得他要買的煙是玉溪?我猜啊,此人必然是有錢冇處花,就想來我們這群鄉巴佬麵前找找存在感罷了!”
隻見那輛傳說中的玄色越野車正逐步被江水淹冇,那一刻,夏涼寂被亮晶晶的江水刺得睜不開眼睛。她想都冇想,就跳進了滾滾江水中。
夏涼寂一聽,倉猝扔下自行車就向江邊衝去。
這時,夏涼寂才認識到,方纔她在車棚裡取車時,手中的塑料袋俄然掉在地上,內裡的東西散落了一地。當時,她就感覺身後有一道彆有深意的目光正鋒利地諦視著她。本來,是陳教員!
終究熬到放學了,雨後那腐敗一地的泥土和易碎的雨滴連綴起來,夏涼寂從自行車棚裡取出自行車,腳下的一地砂石在霞光下構成一條漸行漸遠的路。
林木愣了一下,很快,他就從身邊隨便拾起一塊磚,也隨之跳入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