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清耘倉猝躺好。

男人沉默半晌，道：“那你可有甚麼籌算？”

竺清耘黯然道：“我無處可去，家中也無人。”

哭著哭著，竺清耘的腦海裡俄然冒出幾個字：襄陽城，縹緲樓！

尿意再次襲來，竺清耘爬起來，繞過獨孤晟下床小解。

竺清耘雙手接過來，恰是那本《獨孤九劍》，心中不由黯然，垂眸粉飾，道：“弟子竺清耘謝過師父。”

“你去哪兒？”竺清耘翻身就要下床，急道：“我和你一起去！”

字條上隻要寥寥數語，卻字字戳心：耘兒，我走了，不必等我，更不要找我。

竺清耘再醒來的時候，已是一個月以後了。

從獨孤晟消逝在視野中的那一刻開端，竺清耘便感覺不安。

以是，竺清耘日日洗衣做飯，清算屋子，向來不給獨孤晟找費事。

獨孤晟淡聲道：“嗯。”

竺清耘本來是籌算去襄陽找獨孤晟的。

獨孤晟道：“好。”

把傷口上的臟汙洗潔淨後，獨孤晟從本身的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條，纏在竺清耘的左腳上。

不知張望了多久，遠處俄然現出獨孤晟的身影。

男人哈哈一笑，道：“你可知我是何許人也嗎？又可知我全真教是何性子嗎？就敢求我收你為徒？”

誰知，剛跑到通衢上，耳邊俄然聽得一陣馬蹄踏地的嘚嘚聲。

獨孤晟蹙眉道：“我說了，讓你在家等著。”

憶起墮入昏倒前的景象，竺清耘考慮，他應當是被馬蹄踢中了心口。

看來，獨孤晟又要與人決鬥了。前次決鬥固然勝了，卻也受了重傷。這回又會如何樣呢？想來以獨孤晟的武功，是不會輸的，但可否滿身而退就不曉得了。

竺清耘上前一步，雙膝跪地，叩首道：“懇請師父收弟子為徒！”

獨孤晟未再答言，拿上玄鐵劍，頭也不回的走了。

竺清耘曉得他這是在運功療傷，不敢擾他，便清算起換下的舊衣放到木盆裡，端著到水塘邊洗衣服去了。

清算床鋪時，竟在獨孤晟的枕頭上麵發明一本書，封皮上是獨孤晟的筆跡，寫了四個遒勁大字：獨孤九劍。

竺清耘乖乖換上，固然靴子有些擠腳，固然棉袍幾近垂到腳麵上，但貳心中卻已歡樂到了頂點。固然獨孤晟麵上老是冷冰冰的，但內心老是心疼他的，昨晚把他抱到床上去睡，今早替他洗濯腳上的傷口，又帶傷去給他買新衣新鞋。

一想到他，竺清耘便肉痛難當，眼淚隨即從眼角溢位來。

竺清耘道：“我隻曉得您是個好人，拜一個好報酬師，總不會有甚麼壞處。”

竺清耘懸著的一顆心終究放下來，倉猝回身爬上床，掃掉腳底板沾的灰塵，盤腿坐好。

用過早餐，獨孤晟道：“我有事要出門，你在家等著。”

隻怕，這輩子都不成能再見了。

一日夜裡，竺清耘被尿憋醒，正要下床小解，鮮明發明身邊的獨孤晟不見了。

竺清耘越來越慌，眼淚溢滿了眼眶，恍惚了視野。

男人道：“是我救了你，卻也是我傷了你。”

竺清耘閉著眼，策畫著方纔聽來的話。

返來時，獨孤晟的呼吸聲已沉了。

床有些高，竺清耘便手腳並用的爬上去，然後再翻身坐過來，兩條小短腿就懸空搭在床邊。

***

不怕，他會好好照顧獨孤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