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生,這妖精是你捕返來的,你說如何措置吧!”
聞言,三人俱是一愣,唱歌男人打量了麵前素布蒙麵的九生一眼,道:“你是誰?找他做甚麼?”
這樁舊事也算得上是件奇遇了,故而現在回想起來,竟感覺曆曆在目。
少年搖點頭,道:“這點兒小傷算不得甚麼,我受得住。”
荊軻不甚在乎的笑了笑,道:“好,我等著那一天。”
九生充分表達了衝動之情,這才鬆開了荊軻,微微仰著頭,瑩潤雙眸定定將他望著,道:“恩公,你當真不記得我了嗎?”
本來隻是調侃之語,他卻答覆的如此竭誠,倒教發問的人愣了愣。
好不輕易擠到最內裡,九生凝眸去看,便見那擊築的和唱歌的俱是青年男人,且都豐神俊朗,器宇軒昂。
九生心中既敬佩又戀慕,忍不住上前一步,來到那名唱歌的男人麵前,從懷中取出一顆鮫珠,獨自遞給他,朗聲道:“給你。”
“哦哦哦!”九生倉猝照實答道:“我叫九生,荊軻是我的恩公,我找他是為了報拯救之恩。”
擊築男人卻伸手將珍珠接過來,笑道:“為何不要?這珍珠看起來成色上佳,我估摸著夠我們一年的酒錢了。”
擊築男人湊過來,笑道:“我且問你,若你尋到了恩公,要如何酬謝他?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拯救之恩,隻怕要以身相許了。”
“那如何辦?就這麼放了他嗎?”
彷彿恰是十年前,他單身遊曆至齊國邊疆的一座漁村,正在海邊安步,忽見浩繁漁民幫手持刀斧利器圍成一團,喧嘩不止。
荊軻本來想說“標緻”,但又感覺太太輕浮,才臨時改了口。
說著說著,少年似是悲從中來,伏在荊軻懷裡嗚嗚哭了起來,初時聲音很小,可越哭越大聲,到最後乾脆哇哇大哭起來。
男人手中的酒被九生晃撒了很多,潑濕了大片衣衿。
“要不要殺了他?”
“他長得這麼都雅,必然是妖精!”
二人一人接過一罈酒,三人揭封對飲,隨後朗聲笑道:“好生暢快!”
特彆是那位唱歌的男人,劍眉星目,挺鼻豐唇,好像刀刻,既俊美非常又豪氣實足,的確是謫仙普通的人物。
男人一雙星目定定將他瞧著,沉默不語。
那魚尾人身的少年一臉惶恐的蒲伏於地,標緻的魚尾擺在身後,似是受了傷,汨汨冒著血。
“我長得不丟臉的。”九生終究鬆開握著唱歌男人的手,抬手解開覆在麵上的布巾,暴露久未現於人前的麵龐。
荊軻一本端莊道:“我打小就不喜好吃魚肉。”
男人無法,隻得反覆道:“你是誰,找荊軻做甚麼。”
當紅日落進海麵時,他纔回過神來,舉步分開,留下一串足跡和滿地珍珠。
王生巴不得有人從速把這燙手山芋接疇昔呢,聞言,連連擺手,忙道:“不消錢不消錢!送給你了!快快領走吧!”
男人掃了一眼他手中的珍珠,隨即抬眼朝他看過來,劍眉微蹙,道:“為甚麼給我?”
“荊兄?”九生看向麵前的唱歌男人,難以置通道:“莫非……你……”
少年衰弱的靠在他懷裡,不時抬眸打量他一眼,過了好久,終究鼓足勇氣,張口說道:“你……你是要吃我嗎?我的肉又老又糙,不好吃的。”
他模糊記得曾有一本書中提及過,南海以外,有鮫人,水居如魚,性惡凶悍,善歌,能泣淚成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