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劉氏告訴了大廚房，每日給府中幾位姨娘送一例綠豆湯。動靜傳到了梨香苑，陳姨娘細心問了箇中原因，氣得吃不下飯。既惱劉氏隨便措置她的嫁奩，又暗恨越姨娘多事。

他嚴峻地解釋起來：“我曉得mm一貫都佩羊脂玉，這等青白玉也確切配不上mm，但我找遍了盛都城，也冇找到整塊的羊脂玉，隻找到了次一等的青白玉……我、我雕工不好，還望mm不要嫌棄。”

“她家中貧寒，從小都是刻苦的，好不輕易進了侯府，見了這潑天的繁華，早就被迷了眼，那裡還能忍得住？”

宋如錦似懂非懂地點頭。

說罷，又把玉簪往前遞了遞。

宋如錦歪著腦袋想了想，“那便不給她吃。”

劉氏揉了揉宋如錦的麵龐，“我為妻，她為妾，我做事，不必問她答不承諾。”

劉氏摟著宋如錦，垂憐地拍了拍她的背，忽地起了心機，問她：“倘若讓你一輩子和徐世子一起頑，你可情願？”

但她畢竟長成了矜持淺笑的貴女，不複他歡樂的靈動模樣。

“記不住也得教，錦姐兒終歸要嫁到彆人家裡當主母的。甚麼都不懂，如何和妯娌妾室打交道啊……也怪我，打小便寵著她，到現在隻知吃睡玩樂不諳世事……”劉氏越說越憂愁。

“陳姨娘有嫁奩鋪子，我便從她的鋪子裡抽銀兩。至於你二嬸嬸……那是她的房中事，與我不相乾。”

謝昱卿心知華平縣主冇說實話, 但也冇再詰問。隻是她手中的棋子舉了好久才落下。

如果每天都能如本日這般痛痛快快地玩兒，那該是多麼儘情歡愉的日子啊。

“是有這回事兒。那華勝還在庫裡，冇拿去給她呢。”周嬤嬤道。

但他冇有想到，在今後無數個日子裡，在壽陽長公主以皇室禮節教養女兒的時候，在幾個大人笑言“親上加親”的時候，謝昱卿都會不自發地想起這一幕，想起這個在她萬分寬裕之時，為她挺身而出的小小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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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當然要給。但我也不能讓她拿得太痛快。”劉氏道，“既然公中的銀子不敷，那我就要拿她的梯己來補。”

“是。”周嬤嬤笑著應了聲。

劉氏輕哼了一聲，“本來看她能比及哥兒生下來，直到六個多月纔來盛京，還當她是個能忍的，冇想到，也不過是這類貨品。”

宋如錦被完整繞胡塗了，“那娘說，綠豆湯到底該不該給？”

徐牧之心不在焉地聽著怒斥，下認識地朝謝昱卿那兒望了一眼。謝昱卿埋著頭一聲未吭。

六七年前，她八|九歲的時候，家裡宴客吃酒，來了很多親戚。席間, 一名父執父說了件趣事, 她嘴裡咬著糕點, 被逗得前仰後合。母親便怒斥她：“昱卿, 你是大師閨秀，食不該言，笑不露齒。”

劉氏看著宋如錦糾結的模樣，慈愛一笑，“錦姐兒，你彆看這隻是一碗小小的綠豆湯，我若允了，便是給她臉麵。她得了臉就敢上房揭瓦，本日要綠豆湯，明日要荷花糕，後日就要蓮葉羹，屆時我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