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見過昊國的藩王肆意欺侮麾下子民，把他們全族都吊在城門外赤裸暴曬嗎？”

“歲大饑，人相食。史乘中的短短六個字，你代表這背後要死多少人嗎？”

“你有見過睆國的權貴就因為走路踩到了一泡牛糞，就把揮兵把全部部落搏鬥殆儘嗎？”

家人？多麼陌生的詞彙啊。說實話，方諾自從穿越後，他還真就冇想過這個題目。

方諾動容了。他本來覺得她身上的傷是因為蒙受酷刑鞭撻而留下的。冇想到卻被一次次險象環生下而付與的。不得不說，許幼翎此人可敬，可配。

他不忍再看。趕緊幫許幼翎穿好衣服。他現在都有點悔怨之前說過的那些話了。他冇法設想一個花季女子為何會搞成如許？

“你不是想曉得我這一身的傷是誰乾的嗎？我奉告你。我這一身傷疤滿是為了這些百姓而留下的。我殺過睆國的權貴。屠過昊國的藩王。刺過景國的軍閥。戮過幕國的高僧。我夜襲過匪穴，靠動手中長劍斬儘了為禍一方的惡人。我深切過狼窩。九死平生中我斬敵酋首級於劍下。我這是身傷疤固然丟臉，倒是我許幼翎一輩子的光榮。”

可許幼翎彷彿還意猶未儘，又持續說道：“我固然對你不太體味，但我也曉得你是被童老閣主從小揀回嵐山閣扶養長大的。你也就是命不該絕。這潑天的繁華砸到你頭上了。倘若童老閣主冇有碰到你的話。你怕是都活不過三天。這麼多年來。你就冇想過你之前的阿誰家是因為甚麼而冇的嗎？你的身生父母又去了那裡？”

許幼翎越說越衝動，越說越的哀痛。方諾能感遭到他這些話都是出自至心實意的。乃至有些話都讓他感到無地自容。

“你的體例不對。”方諾俄然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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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裡隻要風花雪月，隻要歌舞昇平。何嘗感受過天下百姓的痛苦。你有親目睹過巋國礦洞坍塌，一個莊子的人八成葬於礦內嗎？”

“讓你放開冇聽到嗎？彆逼我對你脫手。”許幼翎喝道。

方諾的手指謹慎翼翼在許幼翎身前的傷口上劃過。可縱橫滿身的溝壑讓方諾也感到頭皮發麻。

這一句話，讓方諾無地自容。

“你說我聖母也好。聖母婊也罷。但我許幼翎問心無愧。起碼我在用我的實際施動，來向世人證明，我天師府冇有孬種。”

許幼翎嘲笑道：“哼。這些就不消方公子你操心了。你說的這些我莫非會不曉得？但曉得又如何。曉得殺不完就不殺了嗎？我許幼翎彆的冇有，但不怕死的膽氣還是有的。擺佈不過是一條性命罷了。若能用我一條命，換來更多的蒼餬口的好一點。我這輩子也值了。我也不罔天師府對我教誨一場。做人畢竟不能忘本。你說是嗎？方公子？”

方諾一時候無言以對，他從身上摸出一塊帕子，伸手就要去擦乾許幼翎臉上的淚水。

許幼翎聞言渾身一震，眼中頃刻間充滿了希冀，但這類眼神一閃即逝，很快又規複了冰冷。

“你的體例不對。光靠憐憫是冇有效的。天下惡人也是殺不完的。即使你技藝天下無敵。你也冇法做到斬儘人間統統不公。”方諾當真的說道。

“嗬嗬，真是好笑至極，你本身就是一個兵災實際受害者。隻是因為命好才苟延殘喘活到本日。但你彷彿全然健忘了你本來也是個有父母家人的人。而你的父母家人今夕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