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益打量半天，還是一無所知。正嘉的表情極好，笑著啐道：“你這笨拙東西，如果你師父在這裡，必定就會懂……”說了這句，卻又打住。

郝益領旨正欲往外，正嘉天子又道：“等等。”

薛翃並不覺有甚麼欣喜，如許的竄改，更加證瞭然先前麗嬪是用心怠慢寶鸞，放縱下人，而她一個妃嬪，若無背景，當然不敢如此猖獗。

管事弟子苦笑：“皇上想‘請’小師姑疇昔。”

綠雲跟冬月早就等待多時，忙上前恭迎。

卻不料目光所及，火線宮道中一行人不知何時已至，當中一名豐神俊朗，雖是高貴的天潢帝裔，卻又有仙風道骨的態度。

管事弟子見他催促，隻得往丹房而來，這丹房是臨時用放鹿宮的一處偏殿改成，不算太大，中間就是儲存藥材的堆棧。

這會兒已經中午，日色極好，從丹房中模糊透出了一股淡淡地藥香氣，郝寺人不由深深呼吸了幾口，心想如此也沾沾仙氣兒。

早上到寧康宮，宮內是一副古舊寥落的景象，但現在再來，卻彷彿已經有些改頭換麵了。

郝益大著膽量問道：“皇上……這個字到底是甚麼意義？奴婢想破了腦袋都想不通，皇上竟曉得嗎？”

正嘉濃眉一挑，眼底有光芒閃動，走到桌邊把那字紙放下，又打量半晌，心中悄悄揣測。

屋內薛翃淡淡說道：“勞煩公公將此物轉交皇上。”

郝益忙跪在地上，滿心歡騰道：“奴婢明白了，公然是皇上聖明。”又道：“看模樣還是和玉道長最曉得皇上，以是才說我們都不懂，隻要皇上懂，她早推測皇上能看破這其中天機呢。”

正嘉天子說道：“你先前說了和玉在煉丹，她的丹藥，必定還要破鈔半天時候，直到傍晚時候才氣出爐，也隻要在當時候她才氣得閒跟朕相見，明白嗎？”

半刻鐘時候，正嘉俄然靈機一動，竟失聲笑道：“好個冰雪聰明的小妮子。”

郝益也忙接過來瞧了眼，卻見上頭隻寫著一個字，卻跟本日的事風馬牛不相及，頓時也懵懂了。

其他寧康宮的嬤嬤跟宮女們也一樣心中驚詫，卻都不敢出聲。

半晌，裡頭才傳出薛翃波瀾不驚的聲音：“這一爐藥才送入，我要親身看著。”

“你們不懂不打緊，皇上會懂的。”裡頭的聲音還是一片安好。

郝益在旁等著，見狀忙道：“道長，您給皇上的燈謎皇上已經解出來了，但是這時候也到了，可不能再遲誤。”

郝益嚥了口唾沫：“這是和玉道長命奴婢呈給皇上的。”說著把那張紙高高舉起。

郝益來至放鹿宮，那管事弟子曉得他是宮內掌事的大寺人，忙來迎著：“公公親臨，但是有要事？”

眾奴婢紛繁回聲。

“不到傍晚夢未成，現在已是傍晚至。”聲音暖和淡然，卻難掩天生的高高在上，正嘉眼底帶著很淺的笑意，目不轉眼地凝睇著靠在石獅子中間的那道嬌小而脫俗的身影。

正嘉隻又用手指導著那行字道：“看清楚，傍晚為‘夕‘，林夕為‘夢’，冇有了傍晚，就是夢撤除‘夕’，便隻剩下‘林’了。”

薛翃淡淡道：“事情不是做出來給人看的，而是要在心，隻要儘到心便好，麗嬪娘娘發了善心，這是功德。”

郝益這才嘲笑：“我看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