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夙來便不喜這些,隻是祖母交代,她也不敢推讓,隻好答允了下來。
王昉笑了笑,卻未說甚麼。
坐在外間的程宜卻揉著眉心有些犯愁,她隔著屏風聽著幾個管事說著上月的用度、進賬。一樁樁事,一串串數字直鬨得她頭疼得短長...她出身順天府程家,自幼讀的是詩書禮節,入了國公府後,她最早幾年不是保養身子便是有了身孕。
...
程宜悄悄嗯了一聲:“李掌櫃做的不錯。”
“是啊——”
她把筆一擱,指著牡丹、五蝠兩幅圖:“這兩幅用來給祖母做護膝,其他幾幅便給爹爹繡個荷包,再給孃親繡方帕子...至於這幅麒麟,阿衍也快返來了,便給他做方汗巾。”
未曾看破,也不敢全信...
國公府裡人原就未幾,兩房又是各有各的院子。
也是統統痛苦的發源。
傅老夫人是北地人,她固然嫁到金陵城也有三十餘年了,可還是不喜好這南邊的夏季...是以,每年過了立冬,便也不必每日去她那頭存候,隻隔三差五定個日子,一家人見個麵、聊個常話罷了。
上一世,最後的管家權...
“你二伯母?”
阿誰時候,她才曉得這個夙來端莊的二媳婦,竟然是如許的性子。
這天便更加涼了。
她後話未說全,可屋裡的其他兩人都聽得明白。
王蕙一麪點著頭,一麵訴著苦:“阿姐考慮的全麵,白遣了自家妹子做伕役,卻連一絲好處也無...真是令人悲傷啊。”
千秋齋。
王昉悄悄歎了一聲,她先前坐在內裡也聽了個大半...
她說到這,微微頓了一瞬,待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喉才又說道:“往年交的是五成,本年便先減到三成,總得讓他們吃飽飯...減掉的兩成來歲再補上。”
傅老夫人接過茶,垂下了眼瞼,淡淡說了一句:“她的確不錯,可我不喜好。”
若論功底,王蕙自幼握筆,她絕對是比不過的。
但是她走了,這偌大的國公府,該如何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