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斯,您彆再如許了……”隻見絳容端著一套新衣服走到了屋內,上麵還放了前些日子董父命人打造的銀飾,“昨日太子妃不是約了您喝茶嗎?眼下時候也快到了,我來為您換衣吧。”
因而“董冠禮”死在了世俗一句又一句的捧殺當中,活下來的隻是行事慎重、為大局考慮的“董娘娘”。
“眼下陛下已對董家起了狐疑,如果我們冇法化解此次危急…那莫要說是入朝為官了,為父的項上人頭都要朝不保夕啊……”
前朝雖有女子仕進的前例,但畢竟也隻是個例。董冠禮出身王謝、飽讀詩書是不錯,但天子對董家的思疑也不假。作為父親,他支撐董冠禮的抱負和慾望;但作為董家的掌舵人,他天然要為了家屬運氣考慮。
隻是…如果入了宮,做了妃子,她此生就與宦途無緣了。且彆說宦途,單是後宮不成議政這一條端方就斷送了她的統統才調。
董父悠長的目光看向了窗外,那眼神有種說不上來的難過——就彷彿是深陷於運氣泥潭中搏命掙紮的人普通,哪怕已經坐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董父卻還是冇法決定本身女兒的將來,也冇法決定董家的將來。
眼下讓女兒去做側妃是決然不成能的,故此把董冠禮送到太子身邊去的體例便隻要一個——那便是等新帝即位後的第一次大選,讓女兒以選秀之由入宮。
世人倉促一句評價便概括了她十幾年來的儘力,抹去的不止是她的幼年浮滑,也是她一覽眾山小的眼界、自緣身在最高層的心性。
董冠禮終究冇有再爭。她俄然有些莫名其妙的想哭,可眼淚到了眼眶中卻反而流不下來了。昨夜她還同絳容喝酒作詩說胡話,跟她講本身絕對不成能進入達官權貴的後宅……
明顯都不能。
既然都要入宮,既然已經必定冇有結局,那便不要再儘力了。
那日董冠禮從書房返來後狀況就不太對,固然府中的動靜被封的很嚴實,但絳容還是憑著董冠禮的隻言片語猜出了些許。
成果她確切無緣了達官權貴的後宅,卻又不想剛出虎口又入狼穴——本日她就要踏上入宮的門路。
“蜜斯?”絳容瞧見董冠禮如此這般便也不免有些後怕。
隻是董冠禮的人生還能有多少個五年呢。
那人的氣度中懷著家國天下,如許的淩雲之誌當是白鶴高飛纔對的…眼下要將如許的人兒囚在一方小小的六合、一座矮矮的後宮中……
而董冠禮同太子乾係匪淺,如果能讓董冠禮嫁予楚安澄那便是再好不過的挑選,隻是太子前年已奉旨結婚,娶了同為一品官員之女的祝錦安為太子妃。
“……?”
那將是多麼難受的一件事啊,董冠禮落寞的想道。
“冠禮啊,為父不是必然要和你對著乾,”一片沉寂當中,董父終究隻是歎了口氣道,“朝堂情勢詭譎雲湧,就算為父情願用董家來支撐你的抱負,彆的族人可不必然如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