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並不能讓我落空朱紫的傷痛獲得減緩。人死了就是死了，悲劇產生後的統統悔過都是於事無補。

“唉，雖說不曉得這沈朱紫究竟是哪宮的娘娘，但畢竟是個不幸人呐……”

“胭脂，該走了。”

宮牆內行人一個接著一個走了疇昔，她們稀鬆平常的聊著茶餘飯後的閒談，我卻因著這閒談而感受揪心。

落雁台因為舊主的分開而早早的空置了下來，現在的它不過是一座再平常不過的宮殿，空空蕩蕩、杳無人信，落了灰的台子和燈燭到處可見。但偷懶的宮人又怎會特地清算這偏僻的落雁台，頂多前來走上兩圈拋棄無關緊急的東西，其他的隻怕是早被躲懶偷閒如許的事給替代了去。

“東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

晴衣出去乾活了。

再厥後朱紫便碰到了我，因而就又榮幸了一陣子。但榮幸隻是一時的，宮中與朱紫想儘的妃子數不堪數，故而朱紫終究也隻是朱紫，冇了天子的寵嬖，高位妃子再如何眷顧朱紫，她也不會是阿誰在青史中留名一頁的馳名妃子。

她等了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終究，她的等候有成果了。天子撿到了她順手仍在禦花圃的詩，因著這個緣分，朱紫得寵了一段日子。

朱紫入宮的時候還不是朱紫，朱紫入宮的時候還隻是個承諾——就是阿誰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承諾。朱紫出世貧寒，家裡隻要個七品文官的爹，餘了便再冇有了。天子也是看著朱紫多有才調才留了個承諾的份，不然朱紫隻怕是連選秀都過不了。

落雁台此時已經積了很多的灰，我的白爪不過在地上走了兩下便變灰了。

“傳聞了嗎，賢妃痛下殺手毒害沈朱紫的事情被查出來了！”

晴衣並冇有聽懂我的話。她隻是倉促將我放下、又在地上置了些貓糧，接著摸了摸我的頭便跑走了。

“胭脂，你說我甚麼時候才氣和家裡人見上一麵呢。”

……

天氣垂垂的暗了。

這是朱紫身後的頭七。隻是闔宮高低並冇有彆的人還記得“沈胭脂”的名字，各宮的高位嬪妃也不過裝模作樣的記唸了幾句，但我敢必定，如果有人問起朱紫生前的愛好之物，他們冇一個能答得上來的。

晴衣瞧見我冇有動靜便將我抱起，完了後便閉著眼分開了落雁台。

如此我便憶起了晴衣同我說的一些有的冇的。

感遭到晴衣短促的呼吸聲，我便猜想她是剛乾完活就來找我的。

直到晴衣的身影遠去，直到我因為冷而縮回本身在草木裡搭的窩裡。

晴衣說當時宮中無換衣，而朱紫便是獨一的承諾，這讓她們的日子難過極了。月錢常常被扣光不說，常日裡送來的飯菜也多是餿掉的。可當時的朱紫卻全然不擔憂，和書中所寫的幼年浮滑不差，堅信著隻要儘力便終有一日能夠遇見天子、竄改運氣。

當慣了大宮女的小女人那裡受過這般的苦，昔日裡在室內安排彆的宮女做事、專門奉養主子的人對這些活兒可謂是重新學起，但是這些又何其艱苦。

而不過是待了一小會兒，晴衣便提示我時候到了。現在晴衣成了掖庭中的雜役，衣食住行都得按著掖庭的標準來。

“抱愧胭脂…本日掌事派得活略有些多了，不過還好時候還來得及，現下去還不算誤了時候…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