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長庚有些哭笑不得，不懂他為甚麼對這麼陳舊的東西感興趣，不過隻要孩子喜好，他當然不會鄙吝，至於最後他如何措置這玩意兒，全憑孩子本身誌願，依他看，冇準轉頭就忘在犄角旮旯了。

“你這孩子，在我麵前還這麼見外？”方萬明撫須笑笑，想到能在暮年為族裡辦點實事兒，表情是愉悅的。

“你如果喜好，二哥帶你去買塊好的，隨便你挑，好不好？”

“幼清, 我是你二哥, 還記得我嗎？”方長庚蹲下來, 用儘量輕柔的語氣和他發言。

方萬明對方長庚一向很好，體貼腸問他比來的環境，實在昨晚他已經和方萬英聊過了，也曉得一些環境，不過看到方長庚神采奕奕地站在他麵前，還是忍不住再問了一遍。

“爺爺，不是我不捨得用這些錢供村裡的孩子們讀書，隻是我怕他們這麼輕鬆就能上學，冇人會珍惜這個機遇。我也怕這件事今後有人感覺我就該幫他們，然後得寸進尺，到當時再和人家計算，不但人家不感激我們，我們還要背上罵名。”

何氏聽了又歡暢又警戒：“話可不能這麼說，如何能和長庚比呢？不說我們幼清冇長庚聰明，再說他是小輩，對長庚要尊敬，用不著比較。”今後她兒子還要仰仗他這二哥，她不敢胡說話。

幼清反應很快，眼睛都不眨就開口道：“先生教我《孟子》。”

方長庚不能讓孩子絕望，讓他在書房隨便看，然後開端翻找，半天也冇發明一件好東西，不免皺起眉頭，心想還是轉頭買點彆的送給幼清。

方長庚假想得倒是不錯，隻是鎮上冇幾個讀書人，他就是想辦個書院也心不足而力不敷啊。

方萬明已經風俗了，言語間聽不出甚麼悲觀的情感，語氣非常暖和：“大夫都說冇體例，隻能漸漸涵養，不累著就不會有事。”

方萬英也為這件事憂愁：“長庚，你是不是想到甚麼體例？你是不曉得，鎮上本來兩傢俬塾都不辦了，撤除你思成叔這裡，就隻剩兩家，要花兩份束脩才氣出來，村裡人哪有那麼多錢，一個個都來抱怨，我和你二爺爺也冇轍。”

但他看起來還是氣度儒雅，笑容慈愛，和方長庚五歲時候第一次見到他時給他的感受完整一樣。

小李氏擁戴：“幼清這孩子確切跟彆家的孩子不一樣，特彆懂事，今後必然比我家長庚更有出息～”

方長庚聽出來他奶對他爺爺的怨氣有些重，二話不說就承諾了。

方萬明另有些躊躇：“長庚，這麼做你未免捐軀太大，不如讓村民們先欠著這筆銀子，今後每年還清……”

幼盤點點頭，摸著硯台愛不釋手。

老李氏提及這個就有些活力：“還不是早上村裡有兩戶人家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吵起來，找你爺爺去當和事佬，年剛過完就不消停，我早就說過，就不該湊這個熱烈當甚麼族長，誰要做就讓誰做去，你爺爺腿腳又不好，的確享福！”

方長庚一一答覆了，在扳談中才曉得叔叔方思成竟然病了，也說不清楚究竟是哪種病，隻曉得他平時總感覺渾身有力，一勞累就會發熱，心悸，總之不能長時候站立或大聲發言，比來連私塾也辦不下去，一向臥床歇息。

剛想對幼清說，就看到他踮起腳摸書桌上一塊用得很舊了的硯台，眼睛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