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水患來得不對,但也來得對。
此時天氣已然暗淡,夜幕即將來臨,十數匹快馬從城門奔襲而出,馬背上的衙役手持火把,朝著分歧的方向敲鑼馳驅相告。
現在裴縣令這話讓他們吃了一顆放心丸,裴縣令出身望族,在朝中有乾係,清豐縣不過是個下縣罷了,如果他在朝中的乾係插手,安排一個縣令也不過是幾句話的事。
三位糧商一掃臉上的苦色,點頭應是。
如果錦江真有決堤之險,那麼住在清豐縣城裡是比較安然的,大水顛末臨湖縣的緩衝,能力天然減弱,經城牆反對,城裡天然高枕無憂。
不過裴縣令也不是冇有背工,隻聽到他又說:“找你們來,除了這個事,另有彆的一個事,本官但願諸位踏出縣衙大門後,明天的糧價就不要再漲了。”
“諸位稍安勿躁。”裴縣令不驚不躁,臉上出現淺笑,“今早臨湖縣遣人過來奉告,昨日暴雨導致錦江水位上漲,想來太守大人現在存眷的重點不在我們清豐縣內,就算會有糧食調來,也必定未幾。諸位能夠保持現在的糧價張望幾天,到時再作籌算,也好讓百姓們能多購一些糧食,轉頭本官到太守大人麵前也好說道說道不是?”
三個糧商麵色一變,三位糧商中坐在最前麵的阿誰沉聲說道:“大人,這不當吧?我們明天籌議時,你可冇有說過還不能漲糧價的。”
當然,這個打算無疑是將壓力全數轉移到縣令大人一人的身上,起碼一個治下不嚴的罪名是製止不了的。不過誰讓一向以來都是縣令拿的大頭呢,他既然伸手了,就要做好擦屁股的籌辦。
說到這裡,他麵色突然一沉,“如若諸位不聽本官這番奉勸,就不要怪本官不講情麵了。”
裴縣令指了指陳老爺,哈哈大笑。彆的兩個糧商也大笑擁戴。
罷了,反正也隻是張望幾天,三位糧商稍作遊移,隻能承諾下來。他們可不敢揭露揭露,就算朝廷從嚴措置,縣令大人丟了性命,他們也難逃一死。
他是陳記糧店的店主,是清豐陳氏這一任的當家人。皇權不下鄉,縣令管理處所,對他們這些本地的鄉紳豪族多有倚重。
說對,則是與其擔驚受怕被欽差發明端倪,不如化被動為主動,趁機一把火把糧倉燒了,說是亂民暴起,就算州府和朝廷會有所思疑,隻要拿不出本色性的證據來,他們可活動的空間就更大了。
不管是他們沆瀣一氣將糧倉搬空,還是受災期間遣人攻擊糧倉放火燒燬糧倉袒護罪過,凡是此中有一件泄漏出去,縣令大人上頭有人,尚可跑跑乾係周旋一二,大不了罷官放逐,可他們冇有官身,就免不了抄家問斬的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