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辰禕將我護在身後的刹時，我瞥見鄺啟銘袖口翻出的銀色鏈條——恰是昨夜纏繞在他腳踝的那條，現在卻閃動著近似殿皓軒刺青的淡藍熒光，幽藍的光芒在黑暗中騰躍，透著一股奧秘的氣味。

殿皓軒喉嚨裡滾出一聲嗤笑，那笑聲裡儘是不屑與諷刺，菸灰簌簌地落在雷琛的鞋麵上，如同飄灑的雪粒。月光照亮他後頸的彈痕，那是光陰留下的班駁陳跡，承載著未知的過往。“你們另有...”他彈了彈菸灰，灰燼在空中緩緩飄落，竟凝成了數字“3”，“三小時。”

鄺啟銘的嘲笑像生鏽的刀片刮過耳膜，鋒利而刺耳，我後頸的汗毛刹時豎起。天花板通風口的黑影緩緩固結成人形，他軍靴踏在金屬地板的聲響竟與暗碼盤滲血的滴答聲重合，一步一步，彷彿踏在民氣尖上，讓人膽戰心驚。

馮天佑將鐳射筆調成紫外線形式，紫光掃過殿皓軒鎖骨刺青的刹時，缺失的菱形地區閃現出微型電路板紋路，密密麻麻，如同一張奧秘的蛛網。“雙層刺青！表層是熱敏塗料，底層是...”

“鐘蜜斯好眼力。”殿皓軒扯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緩緩扯開襯衫第二顆鈕釦，暗金色的鈕釦擺脫束縛，滾落在地，收回清脆的聲響。缺失的刺青下方閃現出赤色紋路，像是暗碼盤上流淌的楔形筆墨俄然活了過來，蜿蜒扭動，“不過你們覺得青銅鴞尊真的在保險庫？”

“通風管道的銅鏽味比明天濃了37%。”莫辰禕俄然用德語說道，聲音降落而富有磁性，腕錶藍光在殿皓軒瞳孔映出奇特光斑，仿若奧秘的符文，“史先生應當記得，1908年打撈的商朝鴞尊出土時...”

莫辰禕向前跨步，西裝下襬掃過我發燙的手背，帶著一絲溫熱。他藍寶石胸針折射出的光斑精準刺入鄺啟銘瞳孔，像一道淩厲的劍光，“三天前底艙排水體係毛病時，你鞋底沾著的鎏金碎片比史先生說的裂縫還多0.3毫米。”他的德語發音裹挾著海風，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我瞥見鄺啟銘的神采刹時變得慘白，如同被抽乾了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