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辰禕深思半晌,說道:“通道,我感覺線索應當在那邊。”
“切當地說,是賭場。”衰老的聲音突然響起,驚得我幾乎劃破圖紙。包錦程的棗木柺杖重重地戳在地毯經緯線上,收回“篤篤”的聲響。白叟充滿老年斑的眼皮耷拉著,緩緩說道:“暴雨夜,還能瞧見荷官幽靈發牌呢。”
我儘力回想著在暗盤拍賣會上見到的軍器編號,竟發覺它們極其類似,心中不由驀地一緊。
“是船體佈局圖。”莫辰禕和順地用指腹拭去我掌心的薄汗,指尖傳來的溫熱,讓我心頭不由一顫。我們於翻湧的暗影裡,細心打量著這張泛黃的紙頁。紙張略顯粗糙,邊沿微微捲曲,彷彿在冷靜訴說著光陰的滄桑。
我順勢回身避開他,髮梢不經意掃過雪那嘲笑的唇角,那冰冷的觸感,讓我不由打了個寒噤。這個總愛穿戴雪紡襯衫的男人,正倚著羅馬柱悠然剝著夏威夷果,杏仁碎屑簌簌地落在他的漆皮樂福鞋上。“鐘蜜斯該不會覺得,單憑一張草紙就能化身福爾摩斯吧?”
莫辰禕俄然緊緊攥住我的手腕,他食指在我掌心畫出的座標,與圖紙上的紅圈竟完整重合。我聞到他袖口逸出的雪鬆香裡,稠濁著輪機艙特有的鐵鏽味,那些氣味順著我的血管,在心臟位置會聚成一個發光的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