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沾血的指尖輕觸我耳垂,血的溫熱和腥氣讓我一陣噁心。血腥味混著海鹽氣味鑽入鼻腔的刹時,我確切聽到右方通道傳來熟諳的《歡樂頌》旋律,那是我們登船時樂隊吹奏的迎賓曲。可現在,婉轉的旋律卻顯得格外詭異,彷彿被某種險惡力量扭曲。
馮天佑俄然指著我的手腕驚叫:“船票在發光!” 淺金色的紋路正離開紙麵浮上半空,與莫辰禕後頸印記投射出的光紋交叉成網。當兩張光網堆疊的頃刻,統統人耳畔同時響起汽笛長鳴,那聲音不像來自實際,倒像是從影象深處翻湧而出的陳腐反響,帶著無儘的奧秘。
“站到震位!” 莫辰禕染血的手指在我掌心快速畫了個八卦圖。他傷口滴落的血珠懸浮成羅盤模樣,指針正跟著鏡麵扭轉不竭偏移,彷彿是運氣的指針。
莫辰禕的瑞士軍刀斬斷藤蔓時,暗紫色汁液噴濺到鏡麵,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汁液飛濺到臉上,帶著一股刺鼻的酸味,熏得眼睛生疼。
“謹慎!” 莫辰禕俄然將我撲倒在地。一柄青銅魚叉擦著他肩膀釘入祭壇,叉柄上纏繞的海藻還在滴落腥臭黏液,彷彿是險惡的毒液。
殿皓軒俄然嗤笑一聲,手電光柱掃過中間隧道的水晶眼球。每個瞳孔都映出我們扭曲變形的模樣,我看到二十七個本身的倒影同時暴露詭異的淺笑,最深處阿誰 “我” 的嘴唇翕動著說 “選錯了”,那聲音好似從九幽天國傳來,帶著絲絲寒意,讓我脊背發涼。
當莫辰禕的血滴在標記上時,對應的鏡子就會裂開蛛網紋。“粉碎標記!” 我抓起史晏清的鋼筆戳向鏡框。莫辰禕的刀刃精準劃過六芒星中間,整麵鏡子回聲爆裂,那玻璃破裂的聲音震得我耳朵生疼,彷彿要將我的聽覺震碎。
馮天佑用鑲鑽袖釦劃開相鄰標記時,那些鑽石竟收回與金線不異的嗡鳴,彷彿是奧秘的咒語。
雷琛顫抖著取出萬用表,顫抖的雙手儘顯貳內心的驚駭。錶針在三個洞口前狠惡抽搐:“磁場全亂了,這他媽底子不是當代工藝......”
莫辰禕的刀刃在六芒星中間劃出十字血痕,鏡麵裂開的脆響裹著海風腥氣灌入耳膜。我攥著鋼筆的指節發白,俄然發明統統被粉碎的標記正懸浮在空中,構成一片逆向扭轉的星雲,彷彿是宇宙的奧妙。
殿皓軒的嘲笑從燃燒的鏡麵後傳來:“你們在粉碎仆人的...” 話音未落,莫辰禕俄然將染血的領帶甩向火焰。絲帛燃燒的焦糊味裡混著奇特的檀香,那些蒼赤手臂觸電般縮回鏡中,留下二十八枚冒著青煙的銅釘叮叮鐺鐺落在地上,彷彿是運氣的棋子。
雷琛俄然舉起萬用表對準穹頂:“電壓在倒流!” 錶盤炸開的火花中,我看到未被粉碎的鏡麵裡伸出無數蒼赤手臂。那些手臂掌心都嵌著與鄺啟銘銅釘不異的六芒星,腐臭的指節正試圖抓住莫辰禕流血的傷口,彷彿是險惡的謾罵。
殿皓軒俄然撲向一麵映著逃生梯的鏡子:“出口在這!” 他的手剛觸到鏡麵就穿了疇昔,可那底子不是逃生梯。鏡中伸出無數藤蔓將他纏住,藤蔓末端竟長著鄺啟銘陰沉的臉,那藤蔓纏繞的觸感冰冷而黏膩,彷彿是滅亡的擁抱。
“走左邊。” 我攥緊震顫的船票,聲音果斷卻帶著一絲顫抖。
馮天佑抓著雷琛的衣領在最後時候滾進光暈,殿皓軒的殘影被翻湧的海水吞噬前,還在嘶吼著某個晦澀的船名,彷彿是奧秘的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