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白柱一樣,白柱的媳婦兒齊佳氏也正在內宅號召女眷們:“太太們莫急,晚不了,絕誤不了吉時!”
石詠聞言一怔,這件事確是究竟,英姐兒確確實在曾經打扮成個班子的伶人,偷偷從清虛觀裡跑出去過,關頭……還是和他一起跑的。
她來到安佳氏的院子內裡,問了聲門口的仆婦:“小姨在麼?”
哲彥見了石詠,也笑嘻嘻地向他作揖伸謝,衝石家抬來的十六抬聘禮那邊努努嘴,笑著稱呼石詠的表字:“茂行,承你的情,給我家留了麵子。”
石詠最後找到了個殷勤人兒,不是彆個,便是紅娘。跟著氣候漸暖,紅孃的瓷枕也一日比一日更精力,不但將三書六禮的古禮重新至尾給石詠說了一遍,也指導了很多曆朝曆代不儘不異的風俗,讓石詠去問個清楚。石詠對大抵程儀有了數,又有的放矢曉得該問啥,這納征的禮節固然龐大,要籌辦的東西固然嚕囌,但是石家還是一一都籌辦下來,似模似樣,乃至被人讚說很有古風雅韻。
石詠在外堂上,倒冇有那麼急。他還牢服膺取老物件兒們說過的話,內宅的事,自交由內宅的人措置。他信賴與他們站在一處的人,能量都還是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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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那十六抬聘禮, 亦是對比安佳氏給玉姐兒下聘的抬數,未敢多超。隻不過石家是娶長媳,理應昌大些,若按石大孃的意義,再多塞個八抬也不為過, 但為了顧及安佳氏的麵子,石家大略將東西攏了攏, 十六抬什盒都塞得沉甸甸的,一大早就抬出了門。
但是穆爾泰等人卻遲遲未曾出麵,讓石詠免不了等得心焦。哲彥在一旁看著,倒似非常憐憫。
他說得大義凜然,頓時將哲彥的一番話都給逼了歸去,很有些訕訕地說:“是我想的不殷勤,是我錯了。”
石家的人都向來冇籌劃過嫁娶喪事,雖說忠勇伯府老太太富察氏命兩個媳婦有空都來幫手,可畢竟隻要自家的事,自家人纔會上心。
哲彥見石詠為人實在,也頗情願與他多說兩句,當下指著聘禮最上首大紅燙金麵子的《龍鳳帖》和《過禮帖》說:“聽聞茂積德書,這兩樣僅僅是封麵上的幾個字就寫得極其標緻,想必是出自茂行的手筆了。”
安佳氏明知如英現在就立在廳外,還是如許將話挑明,全不顧如英聞聲了會如何。
石詠當即道:“但是家母見過,家母喜好,對峙要為小弟做主。”
石詠卻從速點頭謙善:“人間下聘之禮,不過是量力而行罷了,哲彥兄家中是如此,我家亦是如此。哲彥兄實在不必如此。”
“敢問小姨,見到望晴阿誰丫頭了冇有?”
石詠當即道:“和尚羽士的話如何信得?這世上相像的人多了去了,說英蜜斯扮成個伶人出門,為何不成能就是個與英蜜斯麵貌相仿的伶人光亮正大地出門?”
如英著一身新衣。現在她本該在上房候著,少時下大定時石大娘會親身將大定的一兩件聘禮交到她手裡,各家女眷親朋亦會觀禮。她卻並非在上房候著,而是在老尚書府各院走了一圈,見人便問:“見到望晴了嗎?”
白柱曾跑出來號召過一次,見富達禮帶同石詠等人都在正堂上等待著,白柱少不了擦著額頭上的汗道:“這就來,這就來了……”
七歲的大哥兒達山頓時就不明白了,轉過身,指著立在門外的如英問:“額娘,英姐姐來了,莫非英姐姐也是一樣,不會真的為我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