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賈璉倒對他多了幾分信心, 說：“你也該曉得的，趙飛燕能掌上起舞，就是令人托著個金盤, 她本身立在金盤上起舞。你想想看, 一小我的重量有多少, 再加個純金的金盤, 底下托著的人還不累死？”

還冇等石詠接茬兒，那金盤裡俄然有個沉穩的女子聲音在問：“趙飛燕又是何人？”

金盤器型繁複端方，冇有過量潤色，隻是正麵鏨著卷草紋，背麵盤底則鏨了“長樂未央”四個篆字。

賈璉做事利落、脫手風雅，內心也還是打的一把好算盤。

他不由得轉頭望望，見到富達禮坐在外書房裡，彷彿也在朝他這邊冷靜張望。

石詠聽著笑了。

石詠與寶鏡麵麵相覷，隔了一會兒，石詠才顫巍巍地開口：“那……叨教中間是……”

看不出金盤和趙飛燕有半文錢乾係。

武則天的寶鏡被他一向放在手邊，到了這時候，寶鏡天然鎮靜不已，一疊聲兒地問石詠：“你快問問它，真是趙飛燕麼？”

少時賈璉與石詠並肩，走出忠勇伯府的外書房。賈璉小聲問：“你們兩支祖上究竟是甚麼衝突，乾係竟僵成如許。”

兩人在外書房見到了富達禮。

石老爹石宏文在族裡排行老五。

他對這位大伯父冇有抱多高的希冀：十多年不聞不問，隻是因為明天他救下訥蘇的事兒，石家這兩支的乾係就能頓時竄改嗎？

石喻在椿樹衚衕的頭一天明顯很高興，被石詠牽出門，就嘰嘰呱呱地說著學塾裡的新奇事兒。

籌辦事情伏貼，石詠就從賈璉給他的錦盒裡取出了那隻號稱是趙飛燕立著舞過的金盤。他事前細心看過，曉得確切是銅鎏金工藝，隻不過天長歲久，大要的鎏金已經脫落了很多，暴露內裡的銅胎，銅胎上則有青綠色的銅鏽遍及。石詠花了很多工夫，將大要銅鏽和各種雜質一一都去了，才氣得窺這隻盤子的全貌——

待進了忠勇伯府大門，穿過寬廣的前庭，石詠倒也冇感覺這伯府有甚麼特彆的。後代他連皇宮內院這類處所都逛熟了，這座三等伯府，當然與他在紅線衚衕的小院子天差地彆，可也算不得甚麼。

他口中“嘖嘖”兩聲，說：“的確和五弟是一個模型印出來的。”

像這隻金盤，大要鎏金太薄了倒是欠都雅，卷草紋和後背銘文的處所會顯得太薄弱。以是這“鎏金”的工藝，石詠做了五六次，才感覺將將對勁了，這才最後用“壓子”將大要壓實磨光。

“本宮乃是大漢皇後，椒房殿的仆人，衛子夫！”

石詠凝神想：也不知當真將這金盤修起的時候，它是否也能像武皇的寶鏡一樣開口說話。

石詠與賈璉算是熟悉，這一趟買賣他不籌算賺甚麼大錢，隻彆虧蝕兒就行。因而他掰著指頭給對方算：“這麼大的金盤，要重鎏一遍金，差未幾得用二兩純金子、五兩水銀……”

賈璉在一旁瞪眼：明顯是石詠先想起要救人的。

石詠卻被嚇到了，他圓瞪著雙眼望著賈璉, 彷彿不敢信賴：莫非, 對方竟然這麼神通, 將他的“奧妙”也給看破了？

“詠哥兒，明天得感謝你幫著璉二爺救了訥蘇。”

賈璉點點頭。

他的態度，與大伯父富達禮比起來，的確一個天一個地，待人太親熱太熱絡了。隻見慶德轉過臉就盯著石詠的麵孔，讚道：“這是詠哥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