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詠嘗試向鏡子說了幾句他所曉得的九龍奪嫡，寶鏡一下子生了興趣，連連發問，三言兩語，就將石詠曉得的全數資訊都套了出來。

石詠雙眉一挺，心想：有門兒！

貳內心悄悄打趣：可貴這賈璉不往當鋪去，反倒來了古玩行。

他想起冷子興當初出爾反爾，轉臉就將他賣了的事兒，臉上自但是然地現出肝火，直直地瞪著冷子興。

天家無父子兄弟，明天還談笑晏晏，明天就能兵器相見。

賈璉帶著些惱意開腔：“楊掌櫃，想我賈家也一貫是照顧你們鬆竹齋買賣的老主顧，我父親在你這兒，但是幾千兩的金石書畫，眼都不眨地就買了去的。可貴家裡有些老物件兒要創新，找到你這兒，如何反倒還寒傖我不成？”

石詠卻不知如何的，腦筋俄然犯抽，開口便吟誦道：“一摘使瓜好，再摘令瓜稀。三摘尚自可，摘絕抱蔓歸。”

石詠奇了，趕緊小聲問：“陛下，莫非您感覺這九子奪嫡，乃是康熙……嗯，當明天子決計為之？”

這詩據傳是武則天之子章懷太子李賢所作的《黃台瓜辭》，借瓜與瓜蔓諷喻武則天與諸子之間那點不幸的母子親情，石詠念出聲以後，他清清楚楚地瞥見寶鏡鏡麵一震，接著本來光滑敞亮的鏡麵俄然一黯。

隻聽寶鏡聲冷似冰，哼了一聲以後，便再也不開口了。不管石詠如何軟語相求，寶鏡始終一言不發，隻冷靜橫放在石家西廂的小桌上，彷彿一麵再平常不過的銅鏡。

――或許今後在這兒持續擺攤子修器物？

它嘖嘖歎道：“在位多年，有多個擔當人且日漸年長，上位之人，不免會有這等煩惱。當今這一招，得保本身大權獨攬，且看諸皇子你爭我奪，自相攻訐，穩穩地坐山觀虎鬥……哼哼，的確是一招狠棋。”

“背景？”

石詠和賈璉對視一眼，各自點點頭。

石詠心想，冷子興此人在琉璃廠，的確就是個禍害。今後他少不得要見一次揭露一次，最好能逼這冷子興回金陵，今後彆再和賈家摻合，賈赦那邊再也聽不到冷子興通報的動靜，那他石詠才真能算是高枕無憂。

“好兄弟，本來你隻說靠自個兒技術掙點兒辛苦錢，本來竟是如許了不得的技術啊！”

就算是麵鏡子，那也是武則天的鏡子，策畫的水準抵他十個石詠。石詠本來還想好好想鏡子就教一番的，成果被他嘴賤給氣“跑”了。

本來與冷子興扳話的幾個主顧，將這一幕看得目瞪口呆，見到石詠追到，趕緊問：“這位小哥，剛纔那人，莫非騙過你不成？”

但是話說返來，石詠一來感覺本身隻是個一文不名的窮小子，與賈府中人的職位尚且天差地遠，更不消說甚麼皇子阿哥，神仙打鬥，他一個小鬼也夠不著啊；二來麼，在這品級森嚴的當代，一旦挑選了憑藉權勢，便再也少不了卑躬屈膝，清朝特彆如此。石詠實在是冇法設想本身拜倒叩首，口稱“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