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明鄭使團座船，他孃的怪不得敢大搖大擺飛行，見到老子也不急著退避。

福建與台灣隔著海峽天涯相望，一向處於敵對戰役狀況，私運海船恐怕被戰艦反對早就聞風遠避，福建海軍官兵不能像其他本地諸省同僚靠海吃海藉口緝私大發特發，早就憋得饞涎欲滴兩眼發紅，見不開眼肥羊竟敢自行奉上門，哪還不順手宰殺吃乾抹淨。

施琅治軍嚴格有令必行，動輒行軍法砍人腦袋，韓貴聞言情不自禁縮了縮脖子，感受後頸有些冷嗖嗖，想了半晌遊移道：“使團座船？怎地冇有海軍弟兄護送？莫非——”

聽到私運海船福州號海盜出身的海軍官兵都有些騷動，搶先恐後湧上船麵向遠處張望，被海風吹得有些粗糙的臉上充滿鎮靜和貪慾。

王大海冷哼道：“姚總督與施軍門反麵，恐怕施軍門搶了他的招安功績，和談使者奧妙進入漳州特地瞞著施軍門，當然不會有海軍戰艦明著護送。隻是兩邦交兵不斬來使，施軍門也不便公開留難，命令見到和談使團座船當即放行。”

姚啟聖對此早有防備，稟明康熙下旨本地諸省峻厲緝查，峻厲警告幕後操控私運海船的世家巨族不得以糧資敵，接連脫手抄滅很多烏心海商，方纔使世家巨族麵對屠刀有所收斂，再也不敢暗裡運糧出海。

乃至有私運海船曉得明鄭缺糧糧價飛漲，妄圖巨利公開運載糧食運往東寧府取利，涓滴不顧及平台戰局。

台海情勢嚴峻硝煙日濃,福建海軍每日都要調派艦隊沿著台灣海峽中線巡查，製止明鄭海軍戰艦暗中超出海峽中線，窺測閩浙沿水兵事擺設，策動突襲不宣而戰。

王大海聽到私運海船也是一喜，扔下酒碗大踏步走上船麵，從瞭望水兵手中接過西洋入口的千裡鏡，凝神向東麵海疆細心搜刮，果從鏡麵瞥見一艘六桅巨船鼓足帆船緩行過來，見了海軍戰艦不像私運海船急著逃竄遁藏。

遵循多年海戰形用心照不宣的默契，台灣海峽中線被視為滿清與明鄭的軍事分邊界，福建海軍戰艦巡查從不超出海峽中線，不然會被明鄭海軍視同歹意挑釁，予以迎頭痛擊。

想起施提督親身頒佈的軍令，王大海目光炯炯凝睇隨風飄蕩的四爪蟒龍，麵色懊喪低頭沮喪，他雖是海盜出身大字不識，卻也明白四爪蟒龍意味著甚麼，放下千裡鏡沉吟半晌，懊喪道：“發燈號叮嚀戰艦不準反對，放他孃的航船疇昔！”

王大海放下千裡鏡，嘴角現出殘暴奸笑：他奶奶的狗屁和談使者，老子要讓鄭逆慫貨在炮彈轟鳴聲中出乖露醜，駭得小雞般簌簌顫栗！

王大海望著使團座船沉吟半晌，咬著牙命令，“命介弟兄們繞船放炮，兜他孃的一圈再北上，老子要嚇得那幫台灣佬哭爹喊娘尿褲子，瞧今後另有冇有膽量與老子對抗。”

聽到老邁命令，海盜官兵笑嘻嘻大聲承諾，轉舵高速衝向吊掛鄭字黃旗的六桅航船，舷側炮衣拉開現出黑森森炮口，緩緩對準越駛越近的六桅航船。

磨刀霍霍等候宰殺肥羊的官兵聞言都是大感不測，麵麵相覷冇有介麵。

王大海固然受命巡海，卻曉得明鄭海軍自鄭經西征失利後履行計謀收縮，在澎湖安撫司築壘備戰充當縮頭烏龜，等閒不敢派戰艦超出默許地軍事分邊界海峽中線，遭受敵艦產生海戰機率微乎其微，是以也冇有把巡海差使放在心上,揚帆出海就懶洋洋躲在艦長室，與福州號艦長，小舅子韓貴就著鹽水花生對飲紹興老酒，喝得麵孔通紅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