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宅院高高吊掛琉球守匾額,門口有大群衣甲光鮮的倭兵周到扼守,認出清秀倭人是倭國駐琉球統兵大將,薩摩藩琉球守樺山正則的親信侍衛平山津,每日都在將軍身邊貼身陪侍,最是言聽計視若親信,問也不問當即揮手放行。
瞧著矮銼倭兵陰陽怪氣的呷醋模樣,其他倭兵擠眉弄眼全都嘻嘻哈哈笑將起來,一名留著仁丹胡的倭兵咧嘴嗤笑道:“久穀川鹿連將軍大人的醋你都敢吃,真是膽肥得生了毛,城裡那麼多賣屁股的賤民,你小子如果也想嚐鮮,等會下了勤多花些銀錢就是,用得著如此酸溜溜說話。”
是以穿著光鮮的倭商站在人群中極力挺起胸膛想要表現倭國嚴肅,但是望向耀武揚威的林鳳諸人的眼神卻充滿了戀慕妒忌恨,乃至情不自禁跟從琉球百姓俯伏施禮,言語也是不敢有半分無禮。
叢林天下永久氣力為先,倭人夙來畏威不敬德,自隋唐以來就在漢家軍隊麵前屢戰屢敗吃足苦頭,即便明鄭困居孤島伶仃無援,也不敢現出涓滴無禮。
懶洋洋站立的文武官員聞言都是精力一振,整束衣冠齊齊望向殿外。
倭國風俗上層權貴喜蓄孌童,平時充當貼身侍衛以供調派,夜深人靜抱上床榻一枕明月,樺山正則在薩摩藩官封附近衛中將,相稱於大明的總兵官,奉令駐守首裡又特地加了不侖不類的琉球守官銜,算得上位高權重說一不二,天然也跟風蓄養小姓充當男寵,倭兵早就見怪不怪習覺得然,矮銼倭兵說出此等言語,倒是大半出於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的妒忌心機。
琉球守是薩摩藩藩主島津家久自行設立的職位,位居正六位食祿三千石,相稱於大明的知府等階,並在首裡公開設立琉球守官衙,固然不倫不類卻顯現了兼併琉球的勃勃野心,天然被琉球高低視為極度屈辱,琉球國王尚敬之以是各式奉迎想要暗中聯手明鄭同力抗倭,與薩摩藩的滅國野心有直接聯絡。
聽到這話久穀川鹿趕快點頭,撇嘴道:“城裡那些賣屁股的長得比俺還醜,戳弄起來有啥滋味,有了銀錢還不如私養個外宅,讓乾啥就乾啥豈不美哉。”
台灣佬三字特地減輕了語氣,調侃意味哪個都聽得出來,駐防將領全都嘻嘻哈哈笑將起來,自不免湊趣跟著諷刺幾句,林鳳奉令奧妙帶領艦隊保護糧船前來琉球購糧,駐防將領或多或少都得了些好處,對林鳳為首的明鄭海軍將領倒無歧見,隻是老邁開口焉能不奉迎阿諛,是以汙言穢語罵個不休。
他正自遊移已被居中踞坐的樺山正則瞧見,大聲叫道:“平山津,你返來了,那幫台灣佬現在如何了?”
對昔年稱雄傲立號稱天可汗的天朝上國,絕大多數倭商的情感相稱龐大,一方麵對中原文明的傾羨深切入骨,言行舉止儘皆東施效顰,見到上國欽差不由自主地恭謹自大;另一方麵感覺明鄭政權安身台灣地寡兵弱,隻是苟延殘喘難逃衰逃亡運,說不得還要要求倭國出兵庇護,本能地感受高人一等。
駐防將領聽到這話都放聲大笑,酒場爭風也是交際暗鬥手腕,明鄭糧船奧妙前來琉球重金購糧,樺山正則以下也都藉機大發一筆,於情於理不好當眾給林鳳諸人尷尬,藉著酒宴之機拚酒灌醉,既無傷風雅又給了經驗,是以樺山正則不時為之樂此不疲。
保和殿賣力保持次序的是王相蔡瑞華,本是前明落第舉人,南明滅亡後不甘屈身事虜,帶領蔡氏族人不遠萬裡出走琉球,被傾羨中原文明的尚敬賞識任命為王相,念念不忘反清複明,視明鄭為前明遺裔,死力鼓勵尚敬聯台抗倭,對明鄭保護艦隊最是靠近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