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猛內心也是好生迷惑，故作明白拍了拍阿華肩膀，淺笑道：“官府也是江湖，徐僉事吳僉事麵和心反麵，都想在新上任的馮都事麵前搶功，明白了麼。”

承平茶社門口櫃檯旁，一名十三四歲的黃瘦學徒百無聊賴坐在凳上瞅著臉孔凶悍的魁偉壯漢，眼神現出些許害怕，低聲問道：“阿舅，胸口刺虎頭的是哪個，如何一口江湖腔？”

緊偎中年茶客坐著的黃衫女人張嘴吐出片瓜殼，暴露兩排潔白細嫩的銀牙，偏過臉笑嘻嘻問道。

魁偉壯漢五大三粗，滿臉橫肉臉孔凶暴，敞開的毛茸茸胸脯刺著威風凜冽的黑虎頭，密排大褂內裡罩著玄色披風，瞪眉立目瞧上去就不是循分過日的良善之輩，對中年茶客倒是有些畏敬，規端方矩坐著喝茶不敢胡說亂動。

惡棍閒漢冇有走開，三三兩兩坐在石板上持續擺龍門陣，彷彿興高采烈談興正濃。

王記油坊位於寧南坊承平街口,三間門麵前店後院，專賣自家壓榨的烏龍茶籽油，物美價廉童叟無欺有口皆碑。

見黑虎堂堂主分開劉掌櫃噓口大氣，剩下兩人雖也不易對付，卻比欺詐訛詐專收庇護費的黑虎堂堂主好很多。

站在茶社門口望著王記油坊的緊閉木門，孔猛嘴角突地現出嘲笑，低聲問跟在身後的粗眉男人，“阿華，吳僉事那邊通報了冇有？”

他說話聲音甚是清脆，幸虧茶社買賣冷僻除四人再無其他茶客，倒不虞被外人聽到奧妙。

王記油坊斜劈麵石板懶懶惰散坐著四五名侃山海經的惡棍閒漢，穿戴短打裝束，一口的東寧府土腔，目光成心偶然瞟視四周動靜，瞧見陌生麵孔呈現當即現出嚴峻神采。

見徐國難麵帶淺笑若無其事，抬高嗓門道：“自從發明亂黨蹤跡，孔某已暗中派人潛入王記油坊探查，亂黨共有四人，三男一女，正在後院配房歇息，目前冇啥子非常行動。”

徐國難從孔猛口中獲知發明索薩等人蹤跡，當即扮裝趕到承平茶社，心中早有定計，瞥了眼坐在石板上侃大山遲遲不肯分開的閒漢，微微點頭道：“亂黨另有後續行動，臨時不要轟動，以免打草驚蛇。我自會安排特工暗中監督，需求孔堂主共同自會奉告。”

“是他？！”

據常常到王記油坊拉呱閒談，兼帶為喪妻孤佬王誠懇說媒拉縴地柳媒婆暗裡言講，王誠懇孃舅柳三鷗遭了洪災餬口無著，特地帶著家人從武定裡趕來投奔外甥，想在東寧府尋些活計安生過日。

承平茶社劉掌櫃坐在櫃檯前麵愁眉苦臉胡亂打著算盤，乾枯臉頰毫無憂色，老鼠似的目光有些害怕地瞟視坐在右首的魁偉壯漢，偶爾掃視冷冷僻清的茶社，眸中愁意愈發濃厚。

劉掌櫃不敢設想下去，大口喝下捨不得放茶末的涼白開，早餐後就冇有粥米進胃的肚子更加餓得咕嚕直響，與縮在街角哀聲感喟的乞丐相互應和。

阿蓮嘴噙淺笑，俏目流轉瞧向惡棍閒漢，見都是微微點頭方纔快步走進王記油坊，砰的一聲關上木門。

天爺！如果買賣再如此平淡下去，承平茶社遲早關門大吉，本身辛辛苦苦運營茶社一輩子，除了會籌算盤盤賬一無所能，倘若茶社開張——

孔猛麵現傲色，用力拍打刺了凶悍黑虎的毛茸茸胸膛，亢聲道：“女人太太小瞧黑虎堂權勢，固然偵緝刺探趕不上察言司特工，在承平街這一畝三分地想要尾隨跟蹤，哪個也發明不了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