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嚴帥,張賊將此檄文貼遍江東六郡九十二縣,此文是從探子烏城縣外牆上揭來的……”
“部屬不敢……”
中年文士話還冇說完,被嚴白虎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前麵的話卡在喉嚨裡,戛但是止。
嚴白虎眼皮都冇抬,睡眼惺忪,不悅的叮嚀:“念!”
“持續念!”
前晉八王亂起,中原大傷,山越乘亂而作,擾亂江東,屠城掠地。中平元年,越狗大掠江東,劫財無數,擄掠漢女十萬,夕則奸.淫,旦則烹食,千女投江,易水為之斷流。越狗之暴,以漢為“羊”,殺之為糧。凡此各種,罄竹難書!
“是……是……嚴帥息怒,那我持續念……”中年文士用衣袖擦擦額頭上的汗,麵無赤色的持續念:
“豈有此理,黃口小兒,大言不慚,戔戔五千人馬,也敢大放厥詞,胡吹大氣?不給他一點色彩看看,我嚴白虎如安在江東安身?叮嚀下去,點齊人馬,本帥要親身率軍踏平黃龍寨,取下張賊狗頭,以泄心頭之恨!”
宣泄一刻鐘,等他微微停歇,全部大廳裡已經是一片狼籍,中年文士躲在牆角瑟瑟顫栗,一動也不敢動。
稽古六合初開,立中原於中心,萬裡神州,風華物茂,八荒六合,威加四海,中原大地,舉德齊天。蠻地胡夷無不神馳,食吾漢食,習吾漢字,從吾漢俗,而後胡夷方可定居,闊彆茹毛飲血,不再獸人。然今,環顧山越者,無不以怨報德,搶吾漢地,殺吾漢民。中原娟秀國土,本為炎黃之聖地,中原之樂土,而本日之域中,竟是誰家之天下?
鄙人張帆,一介莽夫,國仇家恨,寄於一身,是故忍辱偷生殘喘於世。彼蒼於上,順昌逆亡,帆奉天舉師,加封平越中郎將,屠越戮夷。誓必屠儘江東之越,擯除世上之夷,複吾漢民之地,雪吾中原之仇。帆不傲慢,自知一人之力,難扭乾坤。中原大地,如若誌同者,遣師共赴屠胡;九州各方,如有道合者,舉義共赴戮夷。以挽吾漢之既倒,扶中原之將傾。”
中年文士結結巴巴的說:“冇……冇了?”
“還不滾出去傳令!”嚴白虎不耐煩的吼道。
“嚴白虎此賊,未辯菽麥,方法不敷以膏齊斧,名字不敷以洿簡墨,譬猶鷇卵,始生翰毛,而便陸梁猖獗,顧行吠主,謂為舟楫足以距皇威,江湖能夠逃靈誅,不知天網設張,以在綱目;爨鑊之魚,期於消爛也。昔夫差承闔閭之遠跡,用申胥之訓兵,棲越會稽,可謂強矣。及其對抗上國,與晉爭長,都城屠於句踐,武卒散於黃池,終究毀滅,身罄越軍。及吳王濞,嬌縱屈強,猖猾始亂,自以兵強國富,勢陵都城,太尉帥師,甫下滎陽,則七國之軍,崩潰冰泮,濞之罵言未絕於口,而丹徒之刃已陷其胸。何則?天威不成當,而悖逆之罪重也。”
嚴白虎將酒杯摔在桌上,“混賬,我讓你持續念!”
“今江東之地,無異葦苕,諸賢處之,信亦危矣。聖朝開弘曠蕩,重惜民命,誅在一人,與眾無忌,故設非常之賞,以待非常之功,乃霸夫義士奮命之良時也,可不勉乎!若能幡然大肆,建立功臣,以應顯祿,福之上也。如其未能,算量大小,以存易亡,亦其次也。夫係蹄在足,則猛虎絕其蹯;蝮蛇在手,則懦夫斷其節。何則?以其所全者重,以其所棄者輕。若乃樂禍懷寧,迷而忘複,暗風雅之所保,背先賢之去就,忽朝陽之安,甘折苕之末,日忘一日,乃至淹冇,大兵一放,玉石俱碎,雖欲救之,亦無及已。故令往購募爵賞,科條如左。檄到,詳思至言,如詔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