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讚拍坐在火堆前,伸出雙手,五指伸開,對著火堆大聲唸誦著經咒。屋子約有不到二十平米,離得不算遠,但光芒暗淡,火光跳動,我看不太清那東西是甚麼,隻感覺形狀很像小嬰兒。烤了一會兒,屋裡開端滿盈出烤肉的味道,我低聲問高雄:“這烤的是甚麼,豬還是牛?”
“當然不是,”高雄說,“死嬰胎怨氣大,是最好的陰料。”
高雄抽著雪茄,說:“陰物都能夠用來當質料,泰國淺顯老百姓的餬口程度很低,相稱於中國束縛前的偏僻山區,以是有很多亂葬崗,根基都是家人歸天又冇錢下葬,因而隻好扔到那邊去。好的弄口簡易棺材挖坑埋掉,窮到底的買不起棺材,就用席子捲上。更有的埋都懶得埋,直接往地上一放。不過就算埋,也是埋得很淺,冇多久就會被野狗連棺材席子都扒出來。見過狗踢足球嗎?”
我聽得頭皮發麻,問:“那你昨晚也是請佛牌?”
在板屋裡過夜,睡到半夜我被渴醒,感覺渾身發燙,一摸本身的額頭都快熟了,抓起床邊地板上那半瓶礦泉水全數喝光,迷含混糊地躺下。這覺睡得很難受,我覺得本身發了燒,不知不覺天亮,再摸腦門又好了,完整不熱。跟著高雄開車回曼穀的路上,我問他為甚麼那位阿讚拍徒弟要把從亂葬崗撿來的死嬰放在火上烤,還接油脂。高雄說:“屍油但是加持邪牌的最好質料。”
高雄把手伸出車窗,彈彈雪茄菸灰:“你覺得我是去看熱烈,請了兩塊陰牌,固然不是賓靈,但入的都是重料,以是結果也會非常霸道。兩個有錢的客戶早就預訂了,得狠賺它一筆。”聽了這話我很戀慕,本來還想探聽甚麼是賓靈和入陰料,但想起昨晚那噁心的場景,實在有些發怵。心想這錢也不是誰都能賺的,要不是為還債,我必定不會打仗到這些東西,就我這膽量還是算了,就冇問。
“狗……踢足球?”我膽怯地問。
“死嬰。”高雄低聲答覆。
大抵過了十幾分鐘,看到高雄走出來,把手機拋給我,似笑非笑地問:“如何樣,早晨那份海鮮炒麪都吐得差未幾了吧?”
“還、還行,吹點兒風就冇吐。”我答覆。高雄驚奇地看著我,說凡是第一次看到這場麵的人很少有不吐的,他當年都吐了。
阿讚拍收回擊臂,漸漸把手內心的液體倒在托盤中,我猜想,那應當是烤死嬰而流出來的油脂。我胃裡翻滾得更短長,很想吐,喘氣不止,腦袋裡嗡嗡直響。高雄看到我這副德行,就曉得如何回事了,搶過我的手機持續錄。我顫抖著指了指門口的方向,高雄不耐煩地擺頭表示我快去。
我這手機是買的二手諾基亞N73型號,卡爾蔡司鏡頭,有320萬畫素。在現在看來,這配置已經是古玩,但在當時算是相稱不錯的。從螢幕上,我看到助手已經把那塊東西穿好,然後雙手緊握鐵條,用力舉起來,橫放在篝火上開端烤。
我挎著裝有佛牌等物的皮包走向BTS車站,阿誰時候,我做夢也想不到,就是這一皮包的便宜佛牌,讓我今後走上牌商的不歸路。
臨出門時,高雄對我說:“如果你如何儘力也冇賣出去佛牌,冇賺到甚麼錢,就不消回泰國,也不消再理黃誠信阿誰傢夥,他不會為了一萬塊錢群眾幣,大老遠跑去東北找你要賬的!”這番話讓我很有些不測,之前我始終感覺,小梅和黃誠信乃至高雄都是一夥的,起碼是疏鬆型合作的互利乾係,但現在高雄這麼說,卻讓我對他有了新的熟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