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離嚎的清脆,並冇聞聲他說甚麼:“你們宋家扶養小爺,那是天經地義!不就是吃了三百年供果嗎?何況近幾年,我每年也就來個兩三次,連路都快記不清了,如何就成你家的了?真特麼吝嗇!”
那小東西卻俄然不見了,跟著一陣青煙散過,呈現在迴廊上的,是一個七八歲大的小丫頭。這小丫頭齒白唇紅,粉妝玉裹的麵龐兒上嵌著一對兒善睞明眸。她頭上紮著一對兒小揪揪,上邊各垂了一個灰色的毛球吊墜;身上不應時宜地穿了一件鑲著灰毛領子的小褂,腳上的繡鞋上頂著一對兒巨大的毛球。
後院的草叢中,俄然呈現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一個毛絨絨的小東西在草叢中探出頭來。這小傢夥長得有點獨特,說是兔子呢,它耳朵太短;說是老鼠吧,體型又過分肥碩。它瞪著一對兒晶亮烏黑的眸子兒,扭著脖子四下看了看,見四下無人,便縱身一躍,跳上了迴廊。
貳內心有點惱,剛要開口罵,卻見葉離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嚎了起來:“要不是你,小爺何至於修煉了三百年才修成這小孩子身,當妖輕易嗎?!”
“歸正你也冇少唱。。。”
“就是一年一次,這條路你也走了三百次了。。。如何會記不清?”
院子正中有個小池,池中睡蓮開得正盛,池畔的柳樹的枝條低垂,悄悄掠著水麵。這院子卻聞不到花香,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散逸高雅的燃香氣味。
葉離翹起腳尖,俄然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宋祈的鼻子喝道:“你剛纔說甚麼?甚麼‘我家葉離’?!宋祈你給小爺說清楚,誰特麼是你家的?”
被供的這獸有三分像鼠,五分像兔,眸子子由琉璃製成,被燭光晃得亮晶晶的,好似真的有靈性。它身前的牌位上寫著四個大字,“鼠兔仙尊”。
“五年不見,我還覺得你現在修成大女人了,才放了金飾在這裡。但是人算不如天年,冇想到我家葉離竟然還是個小丫頭。”
“宋祈!你特麼倒是說說,小爺為甚麼要萎在你徒子徒孫的底盤?!”葉離咬牙切齒,“真不要臉!”
當年那件事,宋祈確切理虧,見她嚎的悲慼,畢竟忍著冇罵。。
遠處傳來更鼓清脆的聲音,恰是半夜時分。那小丫頭從供桌上拿起一個香瓜,在手裡高低掂了掂,那股苦澀的味道誘得她禁不住靠近鼻子聞了聞。
身後傳來一個溫潤如玉的男聲,如月下山溪,淙淙活活,非常動聽動聽。
那小丫頭抬腳邁過那足有半尺高的門檻兒,雙手背在身後,大模大樣地踱著步子往那供桌前邊去。這深更半夜的,這祠堂裡除了靈位,便是那怪裡怪氣的獸像,地上光滑的青磚泛著幽幽的光,她的步子又輕又軟,在那青磚上劃過,如清風拂柳,收回如絲帛般柔膩的摩擦聲。
她順著迴廊跑了一陣兒,俄然腳下一滯,伸著脖子前前後後地看了看。這小丫頭垂下頭,歎了口氣,嘴巴一撅,臉上閃現出難堪的神采。
那迴廊上呈直線擺著一溜鬆子,也不曉得是誰放的。那小丫頭卻毫不顧忌地將一粒鬆子撿起來,揚手往空中一拋,仰著頭伸開嘴,脖子矯捷地一梗,那鬆子不偏不倚掉進她口中。
這男人跨過門檻,嘴角動了動,剛要答覆,一隻啃了一半的香瓜卻如飛石普通朝他臉上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