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頊低下頭,吸了一口氣,尚覺胸中氣味和緩,他複又抬開端:“師兄莫非是說風九思?”
容玖見他吭哧癟肚了半天,才說出這句話來,也隻是淡定地喘了口氣:“固然如此,我看你也不需再在烏夷峰思過了,這就跟我歸去吧。”
“但是感覺大材小用了。修了百年的仙術,卻用來做酒杯。”宋祈語氣裡帶著自嘲。
宋祈從地上撿起兩片翠綠欲滴葉子,在手掌中一轉,就變成了兩隻敬愛的酒盅。他這溫泉旁的樹木得天獨厚,因為這暖和的溫泉,這數九寒天卻好似春意盎然。
“辦那件事,本來也不需求多久。”
“呦嗬,師兄,甚麼風把你吹來了。來吃瓜!”
但是他來了烏夷峰,才發明這邊兒說好混也好混,說不好混也不好混。
反倒一出來就找過枯月,但也再無下文。。。。”
容玖從池畔拜彆的時候,撞見黃衣兒。他頭上兩個髮髻,一身道童的打扮。
黃衣兒低了頭,大聲道:“師父!”
黃衣兒想說過很多次,固然他是個黃鼠狼,但也算不上是梁上君子。
容玖抿了抿嘴,向他點頭表示,朗朗道:“我說了是好酒,這便喝下去吧,等下我迴轉情意,說不定就不與你分享了。”
“說是如許,但是經不住熊六他們躥到。”黃衣兒禁不住鎮靜起來,“師父,你看這窗花,信不信是熊六親手剪的?就他那熊掌還剪窗花呢!就說這張,看著像甚麼?是不是像一窩黃鼠狼?那蠢熊非說是鼠兔,呸!萬一師姐返來過年,瞥見這玩意兒,非得把他的熊皮扒下來當皮襖!”
實在這都是小事兒,最最讓他難為的,是那說不準甚麼時候會呈現的感喟;但是最最讓他感覺可駭的,是在某月某日的一個月夜,聞聲了彷彿鬼哭神嚎的可怖的聲音。
“容玖師兄,這麼快就返來了?”
“作妖的話,切莫裝b,裝b遭雷劈。”
“師兄,我們這麼做,是對還是錯?”
在這邊雜役的事兒乾很多,閉關思過的事兒乾得少。宋祈倒也不是完整撒丫子不管,比如某個半夜天,叫他到房梁子上單腳獨立,還要同時接收月華精氣。
景頊點點頭,又搖點頭,唇邊的髯毛也動了起來:“好一個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當初破劫石應活動,本來是為了尋得枯月仙尊的轉世。誰曉得破劫石竟然一分為二。一正一邪,果然是休咎難料。”
黃衣兒一愣,眸子兒往斜上方轉悠,彷彿是在回想著甚麼。
“葉離!”
他已經是神仙之體,但是此番一問一答,卻又好似當年玄陵小溪邊修道的兩個少年。
“噢。”黃衣兒悶悶地應了一聲。他拖著步子走在容玖後邊,內心不曉得為甚麼有點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