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西岷對她抱了抱拳，恭謹地陪著公主進了正院，這才轉成分開。

“如許嗎？”老王妃迷惑，“你去找齊參軍探聽探聽。”

楊氏掩唇輕笑：“母妃多慮了。不管她是哪家的公主，嫁進我們王府，那就是皇甫家的媳婦。您是她的長輩，天然應當是她向您施禮。”

趙媽媽的眉頭越擰越緊，聽到最後一句，又是大驚失容：“那是甚麼啟事？莫非是……有甚麼隱疾？”她的聲音壓得極低，臉上模糊地有一絲駭然。

固然捨不得，但是為了國度不滅亡，公主必須嫁進中原。

上千名衣甲光鮮的輕馬隊保護著幾十輛馬車，當中的車廂非常廣大，內裡飾以外相，並不見富麗，隻要拉車的馬高大神駿，閃現出不凡。

“不敢，公主過謙了。”嶽西岷再施一禮，“內裡天寒，請公主進屋用膳，早些安息。明日下官陪侍公主進京。”

明月抬了抬手：“嶽大人不必多禮。沿途蒙貴國官員多方關照，本宮感激燕國陛下的美意。此行諸事皆由那蘇克大人與範大人安排，嶽大人儘可與他們商討。本宮年青，見地短淺，如有失禮之處，還請嶽大人包涵。”

雪已經停了，北風劈麵，仍然凜冽如刀，神鷹汗國的中書省平章範文同與大燕帝國禮部左侍郎嶽西岷一起迎了出來。

她搶先走出，內裡正籌措著上菜的大丫環珠蘭和烏蘭立即上來奉侍她坐下，笑著說：“文媽媽在廚房看著呢，已經做了好幾個公主愛吃的菜。燕國公然富庶，這冰雪天的，竟然另有鮮嫩的菜蔬。公主在車上顛了大半天，定要多吃些纔好。”

範文同彷彿難於開口，躊躇了好一會兒才咬了咬牙，沉悶地說：“他們變卦了，娶公主的不是燕國天子，而是攝政王，也就是勇毅親王皇甫瀟。”

“哦。”趙媽媽唸了聲佛，這才放下心來。攝政王年近而立，膝下猶虛，如果公主結婚後生下兒子，就是端莊的嫡宗子，那就甚麼也不怕了。

明月一怔：“這話從何提及？”

素心絞儘腦汁想了一會兒，卻找不出半點兒眉目，隻得小聲隧道：“奴婢看不出有甚麼好處，最多就是她比較年青吧。”

楊氏立即應道：“妾身這就去跟齊大人籌議。彆的，公主已經到都城了，論理我們也該派人疇昔看看，一是表示個情意，二是公主遠道而來，如果缺甚麼，我們及時送疇昔，也免得公主受了委曲。”

鸞車走得很穩，明月撩開窗簾看向內裡，看著內裡還是雪花飛舞，臉上不由浮起了一縷憂色。

範文同跪下施禮，恭敬地說：“微臣拜見公主。”

從客歲夏季到本年初春，數十年不遇的暴風雪在大草原上幾次殘虐，牧民們的馬牛羊成群倒斃，官倉的存糧全數拿出來賑災，也隻勉強讓天下百姓度過夏季。現在，牧民需求牲口幼仔，農夫需求種子耕牛，而國庫已經見底，實在是青黃不接了。蘇日可汗不得不向燕國借種子和糧草，大燕在答覆的國書中很慷慨地承諾送他們充足的種子和糧草，同時以天子的名義聘明月公主為貴妃。

車隊敏捷前行，很快就到了距燕京獨一兩百裡的長州城，進入早已做好籌辦的官驛。

中間的嶽西岷見勢不對，從速上前，抱拳深施一禮，客氣地說：“下官禮部左侍郎嶽西岷奉旨驅逐公主鳳駕。公主不遠千裡而來，敝國君臣深為感佩。兩宮太後亦翹首以待，盼著公主早日進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