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有一天趙將軍閒著無事,來到這藥店中巡查,恰逢鄭伯端去分店進貨去了,便問其彆人道:“這位新來的掌櫃可還好?買賣做的如何?”
張管事在邊上一聽這話,頓時心中大喜,暗忖此番還不中我計?當下口中應道:“好是好,隻是有一件事……”
小蔣笑道:“官人健忘昨日我歇息麼?早已經去看過哩。”
天氣已晚,大師各自回家,這李管事越想越不對,便來到鄭伯端的住處,說道:“本日趙將軍前來巡街時你不在,張管事在將軍麵前妒忌你。你此後要更加用點心,不管大買賣小買賣都要用心做了。”
趙將軍問道:“有一件甚麼事?”
第二天一早,來到趙將軍府上。這承平軍的將士都是苦出身,比不得清廷官員禮數多,這趙將軍一邊吃著早點,一邊就在客堂見了鄭伯端。
因為承平軍方纔打下紹興城,還未正式任命駐守官員,便由這領兵的趙將軍暫期間理知府一職。
張娘子道:“你若要去,我也停滯不得你。不過,你要依我三件事。”
張管事道:“這掌櫃的估計是杭州大處所來的,光肯做大的買賣,小點兒的主顧就不肯理睬了,偶然候還隨便打發走了。是以大師都說他不好,我幾次勸他,他都不肯聽,還說我倚老賣老。”
張娘子道:“你幾次作難都是去了寺廟,現在還要去嗎?”
這鄭伯端一聽這話,頓時回嗔作喜,被色迷了心竅,不回住處,就在張娘子樓上歇了。
鄭伯端抬起醉眼望去,隻見那婦人恰是張娘子,不由心頭火起,罵道:“你這賊妖婦!我與你究竟有何仇恨?你竟三番幾次害我,扳連得我好苦!你現在來到這裡,還說不是妖怪?”趕將上去,一把拿住她,說道:“走,我們去官司上講理去!”
鄭伯端道:“多謝老兄抬愛,鄙人免得。”
張娘子賠笑道:“官人,正所謂一夜伉儷百日恩,我怎會害你?你聽我說,當初這衣服都是我先夫留下的。我與你情深意重,便讓你穿在身上,卻為何恩將仇報?”
這鄭伯端自幼乾活的,觸類旁通,當下將一間藥店大理地井井有條,看得趙將軍非常歡樂,故意想要留下他。
兩人又喝了幾杯,隻見天氣已晚。李管事怕路上夜黑難行,便辭了鄭伯端,徑直回家去了。
他想了一想,這紹興府百廢待興,有的是用人的處所,見這鄭伯端本來是店掌櫃,便著他去了城中一家藥店把守,夜裡則去劈麵樓上的一間空房歇息。
隻見一個婦人從樓上倉猝走下來,一邊報歉,一邊拿動手帕給他擦衣服。
他曉得張娘子不肯意去廟裡,當下說道:“我要去城中的飛雲寺燒香,娘子你不想去的話就留下來照看家裡吧。”
張管事嘲笑道:“你曉得個屁!若被他坐實了,今後另有我們幾個老東西的活路麼?”
且說鄭伯端在前去紹興府的路上風餐露宿,夜住曉行,不到一天工夫便來到紹興府上,找到了本地守將趙將軍。
鄭伯端這酒頓時醒了,愣住腳步,朝樓上喝罵。
趙將軍道:“這個輕易,此事我找他談談便是,也不怕他不依。”
張娘子道:“我的確去了寺廟,卻傳聞你又被乾王府的人捉去,我教丫環探聽不到動靜,隻道你已脫身拜彆。又恐乾王派人來難堪我們女流之輩,便討了一條船,來到這紹興府投奔親戚。昨日纔到的這裡。我也隻道本身扳連你吃了兩樁冤枉官司,另有何臉孔見你?你怪我也冇有效啊。正所謂百年修得同船度,千年修的共枕眠。你我既然做了伉儷,現在卻為何要如此?你若看在昔日伉儷的份上,來我居處一同住下,豈不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