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所言甚是,走!”薑同點頭,遂和薑川同往臨淄城頭,望能一睹三哥公子白的風采。
十五年單身侍狄,其中滋味,非切身經曆不成語。
趙姬受君恩寵,漸忘喪子之痛,與薑武顛鸞倒鳳,兩年後,又誕下兩子,取名曰“薑同”“薑川”。
吳姬早逝,薑武念惜舊情,又因長幼次序,於五年前,已立薑諸為儲。
侍官點頭,走到中線處,鳴笛伐鼓,將蹴鞠拋入半空。
惡在膽中,麵不閃現,趙姬對鄭姬柔笑道:“鄭姬,幾日不見,四公子倒愈發精進了。”
“蹴鞠之事,勝負難料,怕甚?”薑淮瞪眼冷道。
瞧得八方歡賀,趙姬心生不悅,蹴鞠乃宮廷樂事,一貫受君上正視,往年有至公子薑諸在,旁人難奪其鋒芒,恰逢本年薑諸生疾抱恙,她原想薑淮,薑同能出風頭,豈料薑畏深藏不露,奪了彩頭
“稟君上,城外有北狄使者求見!”
天降大雪,宮內熾熱,鞠城當中在已來賓合座,士族宮卿受君上之邀,從臨淄城外趕來,一同撫玩。
趙姬見兩人慾去城外,心下吃緊,趕緊出言想叫住兩人,何如兩人草地行步,快如狡兔,一溜煙,早已出了校場,直奔城外而去。
今早,冬陽初升,臨淄城上還是飄雪,雪勢不減,百裡城郭猶似穿了銀衣,瑰麗,壯闊,美不堪收!
“好!畏兒踢得甚好!”
薑同和薑川當值舞勺,年不過十五,與薑白從未會麵,隻從宮人丁入耳聞,公子白十五年前被君上送至北狄,深年不歸。
薑武未登大位時,琴棋書畫,鼓瑟吹笛,無一不喜,無一不精,蹴鞠自不在話下,見薑畏大發神威,獨步龍潭,亦有當年孤之風采啊!
鞠場中,東西兩麵各立有一木屋子,房無門,空有橫梁柱子,門前有二十四人,分紅兩隊,每隊各十二人,草上以黃沙為界,劃出一條中線來。
在坐的公卿大臣,看得如癡如醉,皆是大聲喝采,讚譽之聲如海潮疊湧。
場中,薑畏連中兩鞠,氣勢大盛,左軍乘勝追擊,又攻一鞠。
也因兩國姻親,邦交敦睦,十年間,少有兵戈爭鬥,西燕常已布匹穀物,調換北狄牧羊,邊疆雖有駐軍,但遠比往昔少。
今恰逢君上不惑之年,特來祝壽,兩民氣生獵奇,不由憂色滿麵,手舞足蹈:“公子白?莫不是三哥?三哥回臨淄了?”
傳聞蹴鞠始於軒後,本乃軍中練武之用,以毛革為囊,中有雜草體例,以充其球狀。
此番北狄肯放公子白回道賀,薑武喜中含悲,油生幾分難言之情。
趙姬膝下有四子,薑淮,薑白,薑同,薑川,而這薑畏乃鄭姬之子,排行老四,另有一吳姬之子,名“諸”,乃西燕至公。
黃口小兒穿戴布匹麻衣,小臉紅通,口出熱氣,撒開腳丫子跑入雪地中,與鄰家火伴相互丟擲,笑聲,嬉鬨聲雜糅一團。
“二哥謬讚,論蹴鞠,畏豈敢與大哥相提並論?”灰服青年屈身作揖,恭敬道。
為此,兩國於希冀石訂下盟約,永熄烽火,並在靈州西北邊的即墨城開設驛站,答應兩國商旅相互互市。
千年前,始洲滅九華,中原各地紛繁建禮,以禮止殺,故而後代三百年,中原少有烽火。
“此言差矣,公子白乃薑氏血脈,君上壽誕,他焉能不來?”
歲年仲春,鬼方氏祖母病逝,鬼方裘召妹回部祭酒記念,此一去,鬼方淑留兩年,久而久之,薑武知其不返,隻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