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道“咦”了一聲道:“子仲跟趙氏有私仇?”
“叔公,您老返來了!”
韓奕問道:“剛纔諸公提到前磁州刺史李公,不知李公現在那邊?”
“諸公皆遠遊至此,一起上風餐露宿,將軍中最好的酒食進獻出來,將我本日獵的幾個野味烹好,送來給諸公佐餐。”韓奕命道。
韓奕瞧了瞧馮道,見他仍然不為所動,隻聽馮道說道:“李兄稍安勿躁,一座宅子算得了甚麼?我們能活著返來,也算是彼蒼有眼。”
這三位大臣還未解纜,正在用飯,寺鐘聲響了,漢兵奪了兵械,發給市人,揭竿而起,麻荅見勢不妙,倉惶逃竄。
韓奕昂首望瞭望天,見太陽已經升到了最高處,道:“日已當頭,我軍需吃飽喝足好趕路,鄙人大膽,請諸公賞光,就在我軍中野炊一餐?”
“傾巢之下,豈有完卵?”馮道聽完後,說道,“耶律德光一死,遼人內鬨,河北群雄紛繁起事,現在前朝版圖大抵已經光複……”
“趙延壽想做中原的天子,自甘出錯,現在成了遼人主子的階下囚,也是罪有應得。”蔡小五怒道,“七哥可彆忘了殺父之仇!”
玄月二十七日中午,韓奕帶領擺佈將校站到了對岸。這一天漢主劉知遠對外正式公佈聖旨,親往澶、魏犒軍,命皇子劉承訓為東京留守,實際上是親赴鄴都火線。
黃河對岸渡口的道邊,站著一隊北來的軍士,他們的身後是一群文人打扮模樣的人,瞥見“漢”的燈號,人們紛繁肅立在道旁。馮奐章俄然從身後躍出,奔到一名老者的麵前,欣喜地拜倒在地:
當麻荅又糾集軍隊反攻時,城內漢兵混亂,又有人乘亂劫掠,眼看就被遼人殺出去了,前磁州刺史李榖站了出來,他將馮道幾位宰相請出來,讓他們去安撫軍士,這才萬眾一心,將遼人殺退。
“恒州眼下還離不開他,他還得等些光陰帶家眷回汴。”馮道答覆道。他見韓奕有些絕望,驚奇地問道:“子仲與李刺史有舊?”
“有勞子仲了!”馮道等人拱手說道。
馮道趕緊引出兩人,向韓奕先容,一個是前樞密使李崧,一個是左仆射和凝。韓奕一一參拜,恭還謙遜,毫無拖泥帶水,至於其他前朝大小官吏,韓奕也噓寒問暖。
“耶律德光一死,趙延壽又被耶律兀欲囚禁,那耶律兀欲就成了遼人之主。”和凝介麵道。
本來,遼將麻荅鎮守恒州,此人殘虐好殺,又貪財好色,官方美婦人、財寶皆被其奪去,出行時總喜好帶著刑具,居室中掛著人的手、足、肝、膽,本身在此中飲食卻麵不改色。恒州漢人及降兵,運營著趁著遼兵大部外出,驅除麻荅及其翅膀,當中有何福進、李榮、王饒等人,約以寺鐘聲為號。
它們美好的身姿吸引著韓奕的目光,大雁是自在的,它們追逐暖和的陽光,自在地遷徙。
馮奐章這時說道:“三位父老怕是不曉得,你們在東京的宅第都已經歸屬彆人了?”
馮道的目光超出馮奐章的肩頭,見一群將校訂站在不遠處,淺笑地看著他們。令馮道不測的是,當中最年青的一名走到跟前,拜道:
幾人一時沉默下來,一邊喝著悶酒,一邊想著苦衷,多少仇恨,多少悔怨與慚愧,另有幾分但願。
“一言難儘!”李崧臉上的肌肉跳動,扯動著長鬚狠惡地顫栗,“遼主耶律德光殘暴好殺,將我等大臣擄往北方,我等覺得此生難以重見中原,幸彼蒼有眼,遼主死在了殺胡林。我等便滯留在恒州,但卻脫身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