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奕的誓詞,讓郭威既喜又驚,更多的倒是思疑:
“將隱患毀滅在抽芽之態”韓奕斬釘截鐵地說道,“臣曉得,自唐末以來,曆代朝廷力量不敷,因此都對西北黨項人采納綏靖優撫之策,乃至黨項人有現在之勢。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朝本日之大敵當然是占有在燕北的契丹,更不必說太原方麵了,借使異日再有黨項勁敵在橫山一帶虎視眈眈,那我朝便要兩麵開戰,首尾難顧了”
“如何,朕老了吧?”郭威冷不丁的說道。
郭威倒吸了一口冷氣,不由斥道:“你幾時學會了誇口?”
“當然有。玉器因供小於求,因此價高而難求,反之若供大於求,則價低而易得。由此可見,普通貿易來往纔是均衡物價的需求前提,西域的的玉石、寶馬、波斯錦、青岡砂等等皆是我中原所需,而我中原地大物博,更有很多令胡商羨慕的物產,一匹綢緞在西域番國可換得寶馬百匹。臣觀江南風景,貿易尤盛,正所謂無農不穩無工不強無商不富,借使我朝能令河西商道暢達,則每年光是關稅便是很大一筆進項。”
郭威愣了愣神,聽了韓奕的話,他細心打量著宋齊丘、馮延已、馮延魯、魏岑、查文徽、陳覺等人,見韓奕筆下的眾位江南重臣,無一不是權奸倖臣的模樣。
韓奕接過來,扯下一條蟹腿,放入嘴中咀嚼。郭威麵上帶著切磋的神采,韓奕這時才批評道:
“以三年為期,臣願下軍令狀”韓奕無所害怕,直視著郭威,“陛下若不對勁,臣再以項上人頭包管!”
郭威要有暴走的跡象。
“子仲太高看黨項人了吧?”郭威驚道。
“這蟹太瘦,又不鮮美,陛子廚子的技術也是差了點。”
“子仲公然有大手筆大策畫能見人所不能見,更能慮人所不能慮”
“黨項人以種落為群,雖有部分定居,但還是番人習性,勇猛好戰,一旦見勢不妙,便會逃至沙漬戈壁當中。朝廷官軍若想將李氏一族一網打儘,怕是不易。朕擔憂一招不慎,步步皆輸,逼黨項人公開造反了。”郭威思考道。
郭威早已經被韓奕說動,他鎮靜地親手替韓奕斟了滿滿一盞酒:
正值正中午分,打從早朝時起,郭威就忙於措置政事,此時肚子也餓了,他叮嚀宮人擺了一桌子菜肴。
“陛下要捕蟹,起首要用稱手的東西,還要安排好家事,以防後院失火,更須包管無人突入自家後院,等陛下籌辦好了,差不過也有三年的時候了。”
“那臣便說說涼州吧”
“臣大膽測度,陛下對馮氏的罪過並不太在乎,而在乎的是藩鎮們與朝廷是否一心是否歸附王化吧?”
韓奕見郭威更加意動,持續說道:
“哼,起來吧”
“嗯,朕曾下旨,凡胡商來我朝,任其暗裡買賣,官府不得禁詰。朕還是個軍頭時曾傳聞,這些胡商打著進貢的名義入覲,那甘州回鶻人還自稱是我中外洋甥,朝廷為了麵子,動輒回賜數萬,遠超其所獻寶貨。朕為天子,窮的很,就不需求這些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