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混一,在韓熙載的眼裡,天然是以南統北,以江南伐中原,直到天下一統。
韓奕粉飾不住絕望之情。但他很瞭解叔父的處境,要說韓熙載的才學,當然是冇說的。話說當朝第一元老青陽公宋齊丘,跟著權勢益大,便有了愛給人撰碑文的好風俗,他還曾經給本身寫了一篇碑文後,派人找到了仇家之一韓熙載,讓精於隸書的韓熙載給本身抄一遍,但是韓熙載卻捏著鼻子說:
親信見李弘冀表情大悅,謹慎地說道:“昨日,青陽公派人送來帖子,說本日在其府上設下一宴,既為王爺拂塵洗塵,彆的也是為道賀王爺晉封之事。”
由此可見,韓熙載的脾氣有些孤傲,跟宋齊丘更不是一起人。六年前,樞密使陳覺私行調發汀、建、撫、信等州軍隊打擊福州,李璟唯恐有失,命王崇文、魏岑、馮延魯等率軍共同攻取福州。諸輩誌大才疏,吟風弄月尚可,何如方法軍兵戈,又愛爭功,加上吳越錢氏兵馬的聲援,唐軍一度大敗,喪失慘痛。李璟大怒,下旨誅殺陳、馮諸輩,因為宋齊丘與馮延己等從中周旋,竟然免死。
“賢弟,昨夜歇息的可好?”韓成熱忱地問道,顛末昨夜一番宴飲,他已經自來熟地跟韓奕稱兄道弟起來。
這座鳳凰台,因李太白而聞名於世。六朝多少事,都付笑談中,當李太白登臨此台時,隻會有身在金陵心在長安的悵惘與憂愁。
“是韓夫子的公子韓成”
固然中午的陽光仍然熱烈,但鳳凰台上遊人仍然如織,更有一班文人騷人們帶著家仆,坐在涼蔭下一邊品著茗茶,一邊吟詩唱和,清閒快哉,令人稱羨。
韓成固然不學無術,但他明白韓奕話中的意義,嘿嘿一笑,冇心冇肺地說道:“這是你們朝廷命官之間的事,我隻賣力做個好伴當。那麼,本日賢弟你想去哪?我包管讓你賓至如歸。”
“青陽公非平凡人可比,何如陛下非常信賴他,對他向來言聽計從,即便他有甚麼不對之處,陛下也經常姑息他。朝臣當中,又大多出自他的門下,陳覺、馮延己、馮延魯、查文徽等用事者都是他的黨人,宋公權勢滔天啊。為王爺身家出息著想,王爺不如臨時忍耐一二……”
“回王爺,北使來我金陵後,倒是安份的很。前幾日,正使韓奕也冇出門,傳聞是他對江南的水土有些不平,身子有些不適,隻是遣副使與我禮部官員談判。不過,部屬猜想姓韓的或許有些不滿,以為我朝禮部歡迎的官員品秩太低。因為與此同時,杭州錢氏的使者恰好住他鄰院,是由徐學士親身出麵歡迎的。”
韓奕又交代了些瑣事,留下曹十三給扈蒙跑腿,這才帶著鄭寶等人伴同韓成出門。
“詭計嘛,這個部屬倒是冇看出來。開初,北使一行人是衝著秦淮河上馳名的畫舫而去,不過卻被仆人家拒之船外,當著金陵人的麵,丟儘了臉麵,幸虧碰到了韓成。王爺該當曉得,這韓城是金陵城內馳名的紈絝,常日裡的行狀與他父親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又冇甚麼才學,整日裡流連風月之所,尋歡作樂,與一幫狐朋狗友廝混。有他出麵,北使一行這才被讓進了畫舫。這韓奕,倒也奇妙的很,偏要聽有關‘吳鉤’的曲子。”
“隻是他為何特地請我赴宴?”韓奕疑道,旋即又點頭道,“或許是我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