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合兵一處,持續追擊。遼人兵敗如山倒,他們傳聞韓奕親身追來,全都撒腿北撤,卻不料義勇軍呼延弘義與鎮北軍向訓等早就繞過陰地關,乘機截殺,斬首無數。遼帥蕭禹厥在驚懼中死去,就連他的屍都城成了戰利品。
“兄長!”
汾水自晉北而來,兩岸多是高山深穀,又逢大雪,沿途餓死、凍死與摔死的遼漢兵士多不成勝數。
“韓帥或許被甚麼遲誤了呢!”王峻勉強笑道,“我等不如備足美酒,替他拂塵!”
“就怕劉崇與遼人詐退呢!”王峻道。
藥元福將目光投向韓奕。
藥元福轉頭,見除了陳思讓,眾部下們都想見好就收。
他轉頭命部下兵曹道:
戰馬長嘶一聲,毫無征象地栽倒在地,將韓奕拋了下來。
“此非將軍之過。韓相公剛去不遠,他久戰以後必成疲軍,若執意北上,恐被敵包抄。”左佈陣使陳思讓道,“我等不如助他一臂之力?或許韓相公已經入了晉州城。”
韓奕神情寥寂,答覆隻要一個字:“追!”
“你是誰?休要如此對藥將軍如此使喚!”康延沼道。
“韓帥,王相私有令,製止窮追!”康延沼急道。
曹十三與鄭寶搶了過來。馬臥在雪地裡吐著白沫,韓奕則平躺在雪地裡,連爬起來的力量都冇有,他一動不動地躺在那邊,用一雙浮泛的眼睛瞪著天空,腦海裡仍在迴盪著結義兄弟李武臨死前的呢喃:
這裡是晉州南邊不遠處的一處蒙坑。四邊高崖壁立,構成一個巨甕,有一條僅容兩人並行的小徑與汾河並行穿過峽穀,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點。
“我過蒙坑後不久,聽本地百姓說,韓帥過去晉州來。莫非他本日未入晉州嗎?我還道臨時出城去了呢!”藥元福非常驚奇道。
陰地關下,遼兵與漢兵擁堵在了一起,竟不下三千之眾。餓死的駱駝比馬大,遼漢兵士見一時難以通關,乾脆當場佈陣,欲與藥元福一決雌雄。對生的巴望,讓這些潰兵重燃起戰意,周軍麵對這個情勢,遊移不決,卻不知遼人身後便是重傷的蕭禹厥。
驀的,從背後傳來一陣驚駭的叫聲,這喧鬨的喊聲帶著驚駭的顫音,蓋過了陰地關前統統聲響。
那男人不帶任何感情地答道,卻字字如千鈞之重,撞在康延沼胸口上。來人恰是韓奕。
“你便是藥老將軍?”那男人說道,並無要上馬的模樣,“將軍來的恰好,隨我入關殺敵!”
“你……你……竟敢……擅殺大將!”
“軍中無戲言,請藥將軍自重。我等本日殺敵甚眾,予敵重創,有此功績,見好便收便妥,何必再兵行險招?”康延沼道。
康延沼死的不明不白。
藥元福歎了口氣,道:“相公實在有些過了!康將軍固然怯懦,但也是一員大將啊,又得王相公重用,此事怕是不能善了。”
“拜見韓相公!”
藥元福等聞言,全部緩慢上馬,以軍禮參拜。
“番號我倒是不曉,不過我看出那為首的將軍氣度不凡。那將軍說他從澤州地界來,要將遼寇逐出晉州,如果抓不住遼人主帥誓不轉頭。他要老兒替官兵籌辦乾糧,將軍明鑒,遼人來犯多日,這寒冬臘月裡,我們隻要不幸的口糧,那裡不足糧供軍哩?那將軍見我們不幸,也不難堪我們,就給老兒一紙文書,說是從京師來的朝廷雄師能夠賠償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