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罵符彥卿!”屠夫張冇好氣地回道。
國戚杜威奉旨巡邊,以備契丹,比及了瀛州,見城門洞啟,寂若無人,威等不敢進,引兵而南。時束城等數縣請降,杜威卻焚其廬舍,掠其婦女而還。
屠夫張假裝一副不幸巴巴的模樣,韓奕這才取出很多銀錢給了他。屠夫張掂了掂銀錢的分量,舔了舔嘴:“你哪來的錢?”
“娘,我明日便去青州城,恰好家中另有幾張鞘好的皮子要拿去換錢。”韓奕道。他脫下外套,操起斧頭,在院中劈柴,冇多大工夫,院子當中便有一堆劈好的柴禾。
屠夫張泄氣道:“廢話!當時候,我怎敢去人家統軍大將麵前伸手要錢,人家隻要鼻子一哼,我腦袋就得搬場,還冇處評理去。”
屠夫張做著黃粱好夢,笑了好半天,才發明本身真是好笑。
韓奕一五一十地將本身插手剿匪的事情說了一遍,屠夫張對勁地說道:“還是孃舅我說的對,學好技藝總比筆桿頭實在!奕兒將來要做統兵大將,就像符彥卿那樣的,他的牙兵牽了我三隻羊,我一百個不肯意,就是不敢伸手要錢,還得陪著笑容。”
“但是人家聽不到!”
院中的一叢金黃的菊花,悄悄綻放,那淩霜盛開的花朵在秋風中扭捏,如一張張笑容。她是花中君子,冇有牡丹的華貴,也冇有芍藥的妖嬈,在一場秋雨一場寒中,百花就要乾枯之時,她靜悄悄盛開,不為外人所知,更不與人鬥麗。
張氏勉強笑了笑,她用顫抖的雙手捧著韓奕的臉,撫摩著他的臉龐、脖頸、後背與結實堅固的胸膛:“我兒已經長大了!”
光陰荏苒,江山換了一遍又一遍衣裝,已經是開運三年(丙午,公元九四六年)的秋玄月。
韓奕和蔡小五等人,帶著大筆財物興高采烈地回到安然裡韓家莊。
“孃舅,你另有我這個親戚呢!”韓奕辯駁道。
“是的,娘。”韓奕道,“我去摘幾朵來,讓你聞聞。”
“唉,你娘要真是去了,我老張就再也找不到一個親戚了。”一貫悲觀的屠夫張,讓韓奕感覺他實在也很不幸。
秋風彷彿大了些,它掠過花叢,片片金黃色的花瓣隨風而動,最後落在母子二人的身上。
“我何時欠你錢了?”韓奕不賴帳。
屠夫張念念不忘他的羊。韓奕笑道:“孃舅說的是,外甥如果做上了大將,就替孃舅向姓符的討回公道。”
“娘要去了,我兒就一小我過了……”
韓奕笑了:“那符彥卿早就回汴都了,您還是消消氣吧。他在青州駐紮時,你怎不去討要呢?”
這一年除了黃河前後兩次決口外,另有各種民不聊生家破人亡與將相貪暴的動靜。宋州歸德軍節度使趙在禮,逼迫宋州百姓,剝削財賄,百姓苦不堪言,傳聞趙在禮要移鎮,百姓鼓掌喝采,都說這顆“釘子”終究要走了。趙在禮傳聞了,便賄賂在朝,得以持續鎮守宋州一年,因而他立下一個“拔釘錢”的項目,光亮正大地要百姓付錢。
“我就是罵罵解氣!”
韓奕正在研藥末,聽到母親呼喊,趕緊進了屋,他見母親從床榻上坐了起來,一改昔日精力委靡不振,彷彿規複了些生機。
韓奕神情一黯:“我孃的病情越來越重了,不知能不能捱到這個春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