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哲咬牙苦忍,誓死衝要開這被製的最後一個要穴。
“中間有何叮嚀?”
反之,主動以意念和呼吸提取後天真氣,則像是交來回回拿桶提水,固然看似第一桶水便來得快,來得輕易,但這效力實則可想而知,更非悠長之計。
雷哲心念一轉,用心飽含怨毒的看了他一眼,咬牙冷然道:“大丈夫可殺不成辱!中間若覺得此等下作手腕便可迫我屈就,實屬癡心妄圖……夠膽便給我個痛快吧!”
反而被盪漾返來的天賦真氣,流竄往彆的經脈裡,倒行逆施,又成另一種痛苦。
“雷族長!”
彷彿積聚了充足的力量,雷哲體內真氣快速狂旋起來,肚腹表裡一陣翻江倒海,脹痛絞痛五味雜陳,以他苦捱好久的剛毅意誌亦抵受不了,慘哼一聲,閉上雙目。
同一時候,雷哲積聚的真氣驀地擴大,不但衝開了氣海穴,還直灌丹田,引得丹田之氣一陣驚濤駭浪,猛地湧往滿身經脈,連之前真氣未達的一些經脈亦一併衝開,滿身融融渾渾,真氣周流不息,說不出的舒爽。
不一會兒雷哲痛得再次汗流如雨,滿身衣衫濕透,乃至不由自主地從表裡俱忘的頂峰狀況跌落出來,差點便想放棄。
“萬般無法纔出此下策,還望雷族長包涵!”
須知,數日之前他給阿羅蓧追得滿山亂竄,受她笛音所擾而心煩意亂之時,也曾試圖摒棄邪念,在奔馳的狀況下進入渾然忘我、一塵不染的表情,可卻不得其門而入,現在身陷敵手、飽受痛苦,卻又不經意間臻達這夢寐以求的天賦境地,實乃“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的最好寫照!
但此世十數年的修行和磨礪,已讓他的意誌堅毅之極,現在咬牙苦忍,不一會兒竟能逐步進入表裡兩忘、一念不起的天賦妙境,任由身材如活傀儡般給青衣劍手挾持著踉蹌而行。
冇人比他們更清楚練習有素的雄師結成戰陣的可駭威勢!
這就像挖渠引水,渠通之前,當然滴水不得,隻見辛苦而不見回報,但是一旦渠成,便水流自來,操縱的是水往下賤的天然賦性,不必時候著意亦能源源不竭。
究竟上,若非彆無挑選,他們毫不會出此下策。
本來青衣劍手的點穴伎倆在雷哲這精研鍼灸之人的眼裡雖不值一提,可到底是表裡兼修的大妙手,深悉真氣運轉的一些關頭頭緒和節點,點穴時便加以重點照顧。
正在吃緊關頭,聞言仍不忘嘲笑兩下,不屑道:“你二人是否過於小覷一族之長的聰明,如此軟硬兼施的小計倆,也敢在我麵前獻醜?”
雷哲較著感到,這番痛苦並不是白捱的,他的真氣又深進了一層,已然無窮觸近真正的天賦境地。
唯有曾指導過雷哲武功、曉得雷哲內功根底彆有樞機的岩伯瞳孔深處閃過微不成察的異色,似有所思,但又不敢輕舉妄動,隻是與雷髯對視一眼,前後夾住四大妙手及雷哲,靜觀其變。
恐怕他隻會愈發言笑晏晏,彬彬有禮,使對方放鬆警戒,然後再出其不料,攻其不備……
砧公拉住了意欲上前的孫女,對她悄悄點頭,同時極力收斂氣味,隻以眼角餘光在雷冗等人處一瞥而過,未曾惹起他們的半點發覺。
很快他已痛得滿身麻痹,意誌昏沉,但是氣海穴仍毫無被衝開的跡象。
青衣劍手隻是點頭苦笑,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