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雖是大夏皇朝與淨唐交界,倒是山野郊野,並無重兵扼守;淨唐國十三宗門,數萬弟子或是孤身獨行,或是三五成群,遍及周遭兩萬餘裡,四周搜尋伏棺宗餘孽。
此時紫紗女修三人相距葉昭黎約有五十餘裡,葉昭黎一邊前行,一邊放眼四顧,也已發明三人蹤跡,心頭一震,卻自傲神識刁悍,易容假裝定然瞞過她三人耳目,並不惶恐,還是不緩不急,隻當毫無所覺。
“是。”羅天生並不坦白,當真道:“此事說小可小,說大可大,明光觀何去何從,請觀主前輩定奪。”
兩名師妹連連點頭,立即領命拜彆,而華姓女修自恃不凡,卻不打草驚蛇,在這方山林間隨便穿越,看似毫無目標,實則相距葉昭黎毫不超越百裡,凡是他身形所至,儘在她目光以內。
直至正中午分,三人登上一處百丈小山,往四周八方張望幾眼,目光所及並無非常,本欲走下山坡,倒是那紫紗女弟子目光鋒利,遠遠瞥見一道恍惚人影,腳步極其迅捷,正沿著一條蜿蜒溪流在山林間快速前行。
說完,這背棺少年不再多說,嚮明光觀主告彆,又伸手挽住唐宏明手臂,身形沖天而起,往西南遠處飛去。
“前輩不消擔憂。”羅天生曉得這位觀主心中顧忌,笑而點頭道:“我本來的確想過,請觀主脫手一次,便是支出一些代價也無妨。現在見到唐兄,見他修為安定,間隔七境已然不遠,神念之強,足以助我救人,對他並無傷害,無需觀主辛苦。”
唐宏明神采微微一變,正欲說話,卻被明光觀主以一條手臂橫在胸前禁止,輕聲道:“羅公子,宏明是老朽弟子,更是下任觀仆人選。欠你的情麵,老朽情願替他了償。”
葉昭黎奉羅天生之命,喬裝打扮前去大衍皇朝“臨平府”,已把手劄交給北往商盟,送往大衍皇城郊野菁華山莊。現在人物已然完成,原路返回,一起躲躲藏藏,正要返回懸棺山穀。
明光觀主並不答覆,隻是微微側身,做了個聘請姿式:“羅公子遠來是客,請入內一敘。”
明光觀主往他背後銅棺看了一眼,心中已有猜想,輕聲道:“我曾聽聞,伏棺宗主極力一戰,從八境郭玉宮手中逃掉性命,羅公子身背銅棺,想必和伏棺宗有些乾係。羅公子要救的人,是他?”
同一時候,葉昭黎穿過懸棺大陣,一起通暢無阻,返回山穀深處。
這師徒二人隔水潭對望,明顯情義深重,有千言萬語儘數包含在目光當中。
西南七千餘裡,懸棺山穀。
沉寂,便是滅亡。
小荷女人見他恭謹,不再諷刺,擺擺手道:“不與你說了,快去看看你師父,他要撐不住啦。”
明光觀主發問,看似平常,落在唐宏明耳中,倒是攸關明光觀存亡存亡的大事。
這位觀主真傳弟子,明光觀年青一輩的最傑出弟子深思半晌,緩緩點頭:“大衍二皇子穀梁玉臨與張如聖交好,而張如聖又是弟子老友,也曾聽他聊過穀梁玉臨胸中抱負。弟子以為,大衍天子陛下雄圖偉略,二皇子隻怕難繼大統。淨唐此次脫手屠滅伏棺宗,隻怕有違大衍天子情意,他們做錯了。”
褚幽岐漸漸展開眼睛,悄悄笑道:“昭黎,不消悲傷,為師有你這名弟子,雖死無憾。”
如此追蹤約有三百餘裡,葉昭黎細細察看四周,神識掃過十裡周遭;即使樹木遮擋,目光也能看出五十裡擺佈,肯定四周無人,身形微微一閃,竟然進入了一道堅固山壁,大要道道波紋分散而出,明顯是一處藏匿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