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十位舟工各自取出一件橢圓布氈包裹,都有繩索相連,相互攙扶幫襯,把這包裹緊緊綁在後背,又是吳工頭呼喊道:“出了雲層,大師立即跳出飛舟,隨風飄遊,各自前去間隔比來的商盟分部!”
蠻山嶽出離氣憤,一口鋼牙近乎咬碎,口中驀地一聲怒咆,喉嚨已然震碎,聲音沙啞,揮動手中重劍猛地往琅琊攜風衝來,口中吼出血水:“琅琊攜風,我要你死!”
客歲十五歲背棺少年,此時已是十六歲,在飛舟船頭端坐六十餘日,不飲不食不起家,體表已然結出一層霜凍;跨年當日,十位舟夫都有道賀,好一番熱烈風景,而這背棺少年並未起家,一樣在修煉中度過。
兩千丈高空,北往商盟飛舟已飛翔兩月不足,十一月解纜,現在又過了一個年初。
蠻山嶽即使重傷,也已聽到高空暴風吼怒,彷彿有龐然大物從天而降,掙紮昂首一看;隻見西南天涯,一艘船舶模樣的物事正在穿越雲層,十個藐小斑點兒,上方撐開一團巴掌大小的物事,正在隨風飄散。
現在,船頭那位端坐了六十餘日的背棺少年關於漸漸展開眼睛,渾身冰霜哢哢碎裂,零零散散掉落一地。
遠處蠻山嶽在空中掙紮嘶吼,淚流麵麵,兩丈多高的魁巨大漢嚎啕大哭;翟鳳嬌眼角一滴淚珠沿著臉頰漸漸滑落,雙手忍不住顫抖,漸漸抬到胸口,把貼身裡衣漸漸擺脫,又握住胸前肚兜,隻是手掌抖的短長,遲遲不肯扯下。
蠻山嶽渾不在乎臉上傷勢,一手拄劍,身軀搖搖欲墜卻聳峙不倒,遠遠看著翟鳳嬌,也不睬睬琅琊攜風,嘿嘿笑道:“翟師妹,我將近死啦,眼睛看的不太清楚。你再走進一些,我想最後看你一眼。”
琅琊攜風伸出舌頭舔著嘴唇,緊緊盯著翟鳳嬌胸前肚兜,喉結高低顫栗,眼中狂熱之意更濃,更加孔殷三分,已然迫不及待要在蠻山嶽身前把這美豔女修壓在身下,伸手指著翟鳳嬌身上僅剩的衣物,呼吸短促:“不要說廢話,一件都不要留,脫,脫,脫的乾清乾淨,快脫!”
一股不知從那邊而來的暴風,猛的轟擊在飛舟側麵;這艘極限運轉,早已靠近崩潰的商盟飛舟,被這股暴風吹的偏離方向,不知有多少木板鐵片離開周身,被那暴風捲著飛的無影無蹤;而整座飛舟狠惡震顫,卻並不崩潰,斜斜往空中飛去。
“我當是甚麼,本來是北往商盟的飛舟,在高空遭受激流墜毀。”琅琊攜風收回目光,又往翟鳳嬌看去,滿腔邪意已被這俄然呈現的飛舟打斷,神采漸漸冷厲:“翟鳳嬌,最後給你一次機遇,你邊幅不醜,但出身寒微。做我道侶當然有望,倒是能夠做本公子的小妾。現在也不必再脫衣服,避水犀我也能夠不要,現在拿起你的劍,我要看你親手殺死蠻山嶽!”
“你…”翟鳳嬌身軀猛地一顫,正要說話,俄然心有所感,猛地昂首;琅琊攜風比她更快,早已抬頭往天空西南看去。
翟鳳嬌心頭萬般滋味難言,也不知琅琊攜風現在所說是真是假,一手掩在胸前,躊躇好久,終究低低說了一句:“蠻師兄,你敬我愛我,我心知肚明。隻求你最後幫我一次,師妹……”
“奉告我,那頭避水犀牛被你藏在哪兒?”琅琊攜風手掌一晃,又是一道無形風刃脫手而出,把蠻山嶽左臉削掉一塊鮮紅血肉;這位心狠手辣的邪魅公子看著身前蠻子臉上血水,臉上邪笑更盛,嘲笑一聲:“就這點本領,如何配得上那等靈獸?竟然妄圖和翟女人雙宿雙棲,你還真是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