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泉問道:“這十幾年,你為何音信全無?”
“葛樸子!”淩泉看著滿頭銀絲,身披玄色大氅的舊友,心中萬馬奔騰。
淩泉聞言剛想回絕,葛樸子忙伸脫手截住他的話頭,持續說道:“實不相瞞,十六年前,我在北國月輪見太小主子一麵。當時我等幾位深受先帝大恩之人,相約為盟,重振虞朝。隻是冇想到王妃拳拳愛子之心,怕過早讓小主子沉浸於仇恨當中,在風雲旋渦裡難以成才,擅自將他送出北國,闊彆我等視野。幸虧王妃也承諾,待主子即冠,就讓他曉得統統,由他本身挑選是否要複國。這些年我們一向在尋覓他的下落,客歲年底纔在升州城發明一點蛛絲馬跡,豈料部下人做事不周到,被你那做了佛陀的師兄發覺,再次將小仆人送走。厥後才曉得是到了你這裡,若非武帝神弩現世,還不曉得甚麼時候我才氣找到他。”
如果放在昔日,他必然開高興心腸歡迎來人,備美酒、烹好菜,乃至要徹夜暢談、同榻而眠,彆離時更是要贈金銀無數。
“好了!”葛樸子伸手打住他的話頭,說道:“你在朝為官,我等並不怪你。你有家有室,不成能丟棄統統隨我等而去。何況這些年你為官,還算廉潔潔直,也未毒害舊臣。我也知你為尋先帝子嗣多方探查,可見心中還是有大義的。”
“既然如此。”葛樸子神采有些和緩,問道:“我尋覓了小主子這麼多年,終究找到了,你何不與我等一起,護佑舊主?”
“你太天真了!他要篡位,那裡還管這些!他即位時,虞小公子已然出世,身在繈褓,如何不能稱帝?可惜啊可惜,就算先帝有子嗣及冠,也隻會成為停滯,被他撤除。這些年若非幾位孤臣保護,連我的耳目都瞞住了,恐怕小主子難以長大成人。”
虞清還在爬冰臥雪,辛苦奔襲,淩泉卻迎來了一個特彆的客人。
葛樸子鬚髮飛舞,話語有些淩厲道:“可他揹負血海深仇啊,奪國之恨呐,如何能選。多少舊臣翹首以盼,就等他振臂一呼、群起而應。況現在用兵北地,勞民傷財,天下很有微詞,恰是複國良機。”
“陛下是刻薄的,並未要措置你……”淩泉忙對他道。
淩泉歎了口氣,這才明白師兄為甚麼要在這個時候將他送到軍中,便說道:“這些年能夠看出他被我師兄扶養得不錯,文韜武略、一表人才,如此翩翩少年,將他拉入到陰詭事中,君即是心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