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倫神采凝重,說道:“曹子昂此人,看似鹵莽,但是用兵妥當慎重,從不可險,守時嚴守堡壘,戰時徐行推動,步步為營。”
“不止於此!”司馬倫笑道:“他既想置本督於死地,又想將馬王幫的權勢一口吞下,清冷山連綿百裡,他既要集合兵力,直搗馬王塚,又要分兵包抄清冷山,以免馬王幫弟子崩潰,五萬雄師,不免捉襟見肘,到頭來隻會顧此失彼,丟了西瓜,也保不住芝麻。”
“羅馬?”邊淇兒秀眉中,充滿了利誘,明顯度這個都會充滿了陌生之感。
邊淇兒嬌媚一笑,“好,此事包在我身上!”
元貞想起他反對曹子昂時,那風采卓絕的奧秘和尚,說道:“都督口中的不速之客,就是阿誰阻我對曹子昂動手的大和尚?”
“方先生所言不錯,”邊淇兒想了一陣,說道:“馬王幫若想在和曹子昂的存亡博弈中取勝,便不能隻著眼於棋局大要!”她將馬王令取出,“這局棋,是我輸了,懇請先生執掌馬王令,帶領我幫高低,擺脫麵前困局!”
元貞聽他這般說,心下犯難,“如此說來,有這野和尚在,我們想撤除曹子昂,將是千難萬難……”
“趣個屁!”邊淇兒被他近乎惡棍的行動,氣的爆出了粗口,卻也有些無可何如,纖纖素手,往碼放著白棋的竹筐內摸去,元貞掌力如山,將她探向竹筐的手扒開,口中笑道:“大蜜斯方纔已經落子,這一手,該方某落子了!”說話間,撫掌揮出一子。
元巋、歸海蔘霸、關散、伏世釗等人麵上均暴露不平不甘之色,但是卻又顯得無可何如,隻能眼睜睜看著元貞從邊淇兒手中,接下意味著馬王幫幫主權威的馬王令。
馬王幫一世人等,遵循元貞分撥,各自前去籌辦。穹嵐峰上,轉眼間人潮散去,隻剩下元貞、司馬倫和蘭葩三人。
元貞忽的又道:“有一個題目,方某一向想不明白。都督既然曉得曹子昂是大皇子滲入相州的棋子,為何聽任曹子昂在軍中生長權勢?”
三人或兩眼上翻,或神光木然,或麵帶諷刺,明顯對元貞的承諾豪不感冒。
“司馬都督,”元貞揹負雙手,“你身為相州一號狼王,對曹子昂這二號狼王的用兵之法,想必非常體味。”
見邊淇兒白棋飛出,元貞揮掌送出一枚黑棋。黑棋挾風帶勁,騰空飛旋,後發先至,與白棋騰空相撞,頓時碎為齏粉,黑棋卻穩穩鐺鐺,落入激流後的棋盤。
元貞笑道:“鬥智兼且鬥力,難道更加風趣?”
“若在平時,他必定穩步推動,不管戰守,皆做妥當安排。”司馬倫在蘭葩攙扶下,走到一側山崖邊,舉目瞭望,群峰蒼茫起伏,心潮起伏不定,“不過眼下,他最焦急的是如何將我置之死地而後快,我活著,就是他把握相州、玉門關三十萬雄師的停滯,以是,我料他會閤中兵力,儘力猛衝,在最短時候內,蕩平馬王塚!”
元貞知他三人對本身成見極深,微微苦笑,不在多說甚麼,轉頭望向邊淇兒,目光輕柔了很多,“大蜜斯,請你籌辦一份清冷山地形圖!”
“先生見過旋渦嗎?”臨崖深穀,瑞靄千重,朵朵悠雲,聚散飄卷,“浮於流水的旋渦,當然不能人讓人忽視,但是真正讓人深陷此中,乃至粉身碎骨的,倒是旋渦之下,那些看不到的暗潮。梁京的皇子們,不會因為折了一個曹子昂,停止對相州的滲入。與其應對那些看不見的暗潮,不如讓看得見的旋渦,浮於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