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子峰心絃猛地一顫,麵上赤色似被抽乾,相州兵一陣聳動,就見一個毫不起眼的馬王幫弟子,緩緩揭下覆麪人皮,暴露那張飽經風霜、刻滿年輪的麵龐。
目睹局勢到了快冇法節製的局麵,邵子峰大急,大聲道:“大師不要聽賊人勾引,殺了他,殺了他,重重有賞……”
“已經被馬王幫賊人所害,對不對?”司馬倫沉聲道:“諸位,本督統統安好,害我的不是馬王幫,而是曹子昂。曹子昂詭計兵變,企圖顛覆我們相州,將相州拉入皇子黨爭的旋渦,你們甘心做他野心的捐軀品?”
留守的顯赫軍兵士,頓時衝動起來,“是都督,是我們的都督!”“都督冇死,都督返來了!”
邵子峰唇角上揚,“各位,當年顯赫兵力戰林胡、一戰成名,天下皆知,馬王幫權勢龐大,又久在邊關,體味我軍掌故,有甚麼希奇?”
作為曹子昂親信,邵子峰在軍中也有一批親信人馬,當下離他比來的數十名兵士,張起手中長弓,蓄勢待射,歸海蔘霸冷冷一哼,長鞭如蛟龍入海、蒼龍入雲,將四周相州兵逼退,跟著大步欺進,長鞭左揮右掃,將邵子峰身邊的幾十名,向擺佈兩側盪開。
半晌後,俄然有人大聲喊道:“是都督,是我們的都督!”隨即越來越多的人高喊道:“都督未死,都督返來了!”“都督返來了!”
司馬倫感喟道:“子峰啊,你是我當年隨我玉門關起兵老將中,為數未幾的老將。這些年,我嚴法治軍,卻讓你倒向了曹子昂一邊。實在令我痛心。我能夠不殺你,卻不能容你,你走吧!”
說到此,司馬倫眸中淚痕點點,向來嚴法治軍、禦下不假辭色的司馬倫,竟然暴露哀思之色,“我身為雄師統帥,將更多的兵士帶出死地,是我無可推辭的任務。我能做的,隻能讓我的鮮血、我的發須,伴隨長眠於狼嚎穀的每一個兄弟。三十年來,本督從不蓄鬚,就是為了服膺狼嚎穀那一戰中死難的每一名弟兄!”
見長鞭豎直如劍,朝他眉心點來,邵子峰倉猝閃身向後,忽聽司馬倫道:“慢!”歸海蔘霸不好駁他麵子,隻妙手臂上提,收回長鞭。
邵子峰濃眉一皺,揮刀便砍,籌辦將他長鞭削斷。歸海蔘霸長鞭靈動迅捷,長鞭一偏,避開他這一刀,又軟綿綿的纏上他刀身,剛柔之力交卷,邵子峰手中長刀噹啷落地。
“我軍千餘人陣亡,數百人受傷,”杜成峰答道:“至於馬王幫賊人,遺屍不下七千。”
“莫聽他胡說,”邵子峰獰聲道:“此賊信口開河,胡說八道,惡語重傷參軍,殺了他,殺了他……”
“此次進兵,我軍折損多少,斬獲如何?”曹子昂在頓時問道。
但是統統卻未如他所想,馬王塚中,空山寂寂,駟馬堂前,靜夜沉沉。隻石階前,站著一個腰背佝僂、年事朽邁的老者,圓頂禿蓋,長髯及胸,麵上繃滿了道道皺紋,恰是“鼎王神”元巋。
“現在司馬倫已死,我參軍已經把握相州局勢,諸位不如儘早歸順,以鞭王神之能,定能得參軍重用。”
邵子峰一臉不成置信,“你不殺我?”
“諸位,諸位,”司馬倫目光四下流走,“三十年前,顯赫軍血戰玉門關外,一旅孤軍,大破林胡數十萬精銳,追殺上千裡,是我大魏立國四百年來,初次血濺胡賊王庭。自此,攻守易形,寇可往,我亦可往,若無當日我顯赫軍破敵之功,哪有當今皇上邊功之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