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青兒嗓子啞得冇了聲音，淚眼恍惚中，她用手一點點刨起土，在山洞角落埋葬了葉玄。此時，月光清冷地灑進洞來，照在她淚痕班駁的臉上。她的目光偶爾觸及葉玄身側那把佩劍，那是父親留下，葉玄常日裡倍加器重的劍。青兒緩緩伸手握住劍柄，一股奇特的力量彷彿順動手臂流入心間，遣散些許哀思帶來的麻痹。

“青兒！” 葉玄的聲音孔殷又鎮靜，他一起疾奔而來，身姿健旺，十八歲的他身形已然矗立，麵龐透著剛毅，現在雙眼卻儘是焦炙，“天象不對勁，快跟我回家！” 言罷，他敏捷撈起木盆，拉著青兒就往家趕。

暴雨轉眼如注而下，麋集的雨點擊打屋頂，劈裡啪啦作響，雨水汩汩從裂縫灌進屋內。葉玄拽緊青兒，冒著滂湃大雨衝向村莊背麵的山洞。山路泥濘濕滑，青兒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倒，葉玄眼疾手快，猛地用力拉住她，幾近是扛著她在泥水中艱钜前行，泥水濺了兩人渾身。

還冇等兄妹倆從震驚中回過神，大地狠惡搖擺起來，地縫仿若猙獰巨口，驀地扯開地表，房屋一棟棟接連坍塌，村民們的慘叫、呼喊聲此起彼伏，響徹全部山穀。“哥，如何辦？” 青兒泣不成聲，雙手死死揪住葉玄的衣角。葉玄咬咬牙，決然道：“彆怕，這山洞還算穩，先躲著！” 話雖如此，山洞也開端簌簌掉土，頂上裂縫如蛛網般伸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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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初綻，淡薄的日光綿軟有力地穿透層疊烏雲，鄙吝地灑落在小山村。常日裡，潺潺溪流環繞著錯落有致的茅舍，雞鳴犬吠與裊裊炊煙交叉，勾畫出光陰靜好的模樣。可本日，這份安好卻被一股詭譎的氣味悄悄突破。

混亂當中，乾糧散落很多，最後僅剩下一個乾硬饅頭。青兒的肚子適時咕嚕直叫，葉玄把饅頭遞到她嘴邊：“快吃，吃飽了纔有力量。” 青兒冒死點頭，聲淚俱下：“哥，你吃，你都冇如何吃東西。” 葉玄擠出一絲笑意：“哥真不餓，你吃了，今後不管趕上啥，都有力量跑。” 青兒噙著淚接過，三口兩口嚥下，噎得直打嗝，又往葉玄身邊蹭了蹭，在極度的怠倦與驚駭覆蓋下，很快沉甜睡去。

雨幕仿若無窮無儘，內裡隻剩一片渾沌的水幕，時不時有山體滑坡的沉悶聲響傳來，每一聲都砸在民氣頭。兄妹倆冷靜啃著乾糧，葉玄把大半麪餅遞給青兒，輕聲哄道：“你多吃點，正長身材呢。” 青兒冒死點頭，眼眶泛紅：“哥，你也吃，你都累了好久了。” 葉玄佯怒：“聽話，哥身材好，少吃點不礙事。”

“轟！” 一記驚雷毫無征象地炸響，仿若天崩地裂，震得大地都狠惡顫抖。青兒小臉刹時冇了赤色，錯愕失措地撲進葉玄懷裡，嬌小的身子抖個不斷。葉玄緊緊環繞住她，輕撫她的後背，聲音故作平靜：“彆怕，有哥在。” 隻是那微微發顫的腔調，還是泄漏了貳心底的驚駭。

青兒像平常一樣，端著木盆來到溪邊。她身姿輕巧，年紀雖不過十三四歲，卻已出落得眉眼靈動，隻是耐久的粗活勞作，讓她的雙手充滿繭子，帶著與年紀不符的滄桑。溪水冰冷砭骨，她毫不在乎，用力揉搓著幾件陳舊衣裳，濺起的水花弄濕了她挽起的褲腳，額頭上也沁出精密汗珠，幾縷烏髮黏在臉頰，在晨風裡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