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丘洛身形又一動,擋在了馬小山身後,將馬小山與紫裳隔了開來,然後又文縐縐的說道:“兄台這拳勢大力沉,及時可貴。隻是這練武之事,比不得山野莽夫的勞作,不是力量越大越好,武某鄙人,暮年習得少量武功,對這力道的拿捏想是勝了兄台一籌。”
此時離得近了,馬小山也微一躉眉,細看來人。但見這為首的長臉之人武丘洛,雙手竟細緻非常,渾不似那習武之人,十指苗條,直接均勻,不似那馬小山馬如令等修習拳腳之人的粗糙,手掌也薄而有彈性,一雙手比起細弱的男人,更似女人。
紫裳見狀驚得花容失容,這馬幫也忒是短長,短短的時候就糾結了這一群人追將上來,一時隻顧加快腳步,卻終是不知向那邊而逃。這裡本是西北的邊城,風沙乾旱,農夫麵朝黃土背朝天,將種子種進土裡,卻不必然得收成。而在這城外的官道旁,早就是戈壁的模樣,縱是路旁種有樹木,也是稀稀拉拉不成林,二人無處躲藏,便是曉得無濟於事也隻能加快腳步,想要快步逃脫。
武丘洛聞言微微一震,遂凝神望向馬小山,朗聲道:“敢問兄弟高姓大名?”
武丘洛冷眼看著地上的馬小山,滿臉儘是戲謔之色,倒是那馬小山心中悄悄焦炙,他知本日乃遇勁敵,這武丘洛明顯是“寸勁”的裡手。馬小山為那小叫花之時便在街邊聽人平話講過這“寸勁”,結識儒生後,更是聽儒生講過很多中原武林之趣事,這“寸勁”也在必講之列,存勁在那平話人的口中端是奧妙得緊。馬小山隻聞得那“寸勁”的奧妙,卻不知其習練之法,隻道這功法能力非常,竟也是記得一二,此番見武丘洛使將出來,不由心中悄悄發驚。
“高姓大名說不上,十年前一個小叫花罷了,你們與那錦衣幫火併,壞了我好兄弟儒生的性命,十年練拳,我馬小山此番下山便是要與你馬幫為敵。”
待得二人出城,馬小山低聲問道:“兩個衙差罷了,三拳兩腳也費不得很多工夫,你卻為何要屈身擁戴,又得破財免災?”
“妾身也願與二位官爺把酒言歡,隻是本日實有要事,故鄉的端方祭拜之事需在中午前完成,誤了光陰,怕是下次出來又待何時。不如二位官爺先行放行,待紫裳辦事返來,再與二位官爺耍過如何?”紫裳說著,微微一欠身,行了個大禮。
武丘洛身形高大,擺佈又都有人,這一拳砸得凶惡,本是斷無遁藏之理。誰知那武丘洛倒是靈動非常,向後兩個空翻,然後向左讓了一步,竟硬生生讓出馬小山這一拳,同時右臂微探,向馬小山的臂彎悄悄一按,似是不甚用力,那馬小山的胳膊卻全部彎了過來,打出的一拳勁道一轉,竟硬是砸在了本身的胸口。這一拳砸得馬小山本身也是胸中氣血翻滾,一時竟緩不過神來。
“本日之事本與兄台無關,我自帶走紫裳女人便可,但現在牽涉到裘容之事,隻怕也不能由得兄台來去自如。武某鄙人,幼年體弱,未習得兄台般剛猛的招式,倒是練得一些暗器利用之法,暗器傷人皆輕,不得斃敵,故而我這暗器上也餵了些許十香軟筋散,本是壞不得性命之毒,卻可使中者滿身乏力束手就擒。你我本無仇怨,概因你要針對馬幫,而我要替馬幫做事,隻好就此脫手,還請兄台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