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燈縱情開釋著清冷的柔光,儘情傾瀉得到處都是,讓萱廳當中亮如白天,同時,又顯得淒冷和苦楚。
承平公主已經分開了趙無敵的度量,一樣席地而坐,且腰背挺直,目光清澈,等候地看著趙無敵。
不過,那不過是承平公主的表象,為了圍護李唐宗室的莊嚴,她在人前假裝出一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刁悍模樣,而實際上,又有誰曉得,拔開那層包裹著芳心、並不堅固的硬殼,內裡的那顆心早已是傷痕累累,血跡斑斑。
當趙無敵說到“幼失慈母”的時候,還真把承平公主嚇得花容失容。她還覺得趙無敵是想認她為義母,那樣一來,可讓她如何是好?要曉得,人家固然已是四個孩子的母親,但是人家隻不過是比大郎大了幾歲罷了,做他的義母……豈不是羞煞了人?
大郎,我喜好你,但是,我也曉得我們之間是不成能有結局的……
我已經落空了薛郎,不想再害了你,大郎,這一口就算是給我留下一份念想吧,從今今後,我……不再癡纏著你了。
她已不敢再想,也從不希冀再次具有。直到本日見到了趙無敵,她的心才又活了,有了希冀,有了擔憂,有了依托……
趙無敵心中幾次考慮,他毫不能愛上承平公主,也不能讓她愛上本身,卻又不謙讓她悲傷,該如何是好?
武後曾說過,在她統統的後代當中,承平公主最是像她。也就是說,承平公主是一個本性剛烈的女人,甘願流血不墮淚。
趙無敵深吸一口氣,道:“公主,臣出身微寒,本是鄉野之間一少年,能得公主看重已是幾世修來的福分。
此時,偌大的萱廳中隻要三小我,一個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小丫頭,小麵龐紅撲撲地非常敬愛,張著小嘴噴出一股又一股酒氣,看上去儘顯嬌憨之態。
趙無敵用心停頓了一下,凝神打量她半晌,沉吟道:“以臣看來,有鳳來儀,冷傲萬古,月見月隱,花見花羞,公主當得上‘閉月羞花’這四個字。”
承平公主眸子閃現一抹羞怯,伸出溫玉般的手指輕撫臉頰,淺笑道:“我真的那麼美嗎?”
另有,大郎,我求你……不要把我當作一個壞女人。”
說到這裡,她不免有些失落,心中暗恨:“若我不是生在帝王家,那該有多好。”
趙無敵話音剛落,就如同一把鑰匙翻開了承平公主的心扉,她放聲大哭,淚如雨下,就像是圍護心海的堤壩決了一個豁口,心中的傷與悲一瀉千裡,跟著滴落的淚水奔騰不休。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