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兩顆清淚滑過腮畔。一夜無眠，當列車又鑽過一個長長的山洞，東方一輪朝陽如火，斜映著無邊無邊的玉米地。到家了，萬裡感到心在咚咚的跳。現在，他才真正的瞭解這份濃得化不開的鄉情。

“多少錢一天？”萬裡問道。

“咱這小店開在這車站旁，很多離鄉的人返來都會來這裡吃故鄉飯，看你們吃的阿誰香。你說，我們在家吧，每天吃還膩了，啥東西啊，都是落空了才知寶貴。”老闆娘還說出了人生哲理，很可貴。

“是啊，分開家很多年了，還是風俗這個味道，忘不了啊。”萬裡密意地說。

吃過飯，萬裡才趕車奔往姐姐家。當汽車路過自家老宅時，他看到老宅的房前屋後長滿了荒草。

歸故園，歸故園，度關山。5鐵輪聲聲急，撕碎長夜難入眠。盼盼盼，東方紅，帶帶山巒。又見炊煙，雞鳴犬吠牛羊喧。鄉風陣陣，還是甜美，彆十載，終償還，男兒淚不乾。再見爹孃，手扶杖，門前站，盼兒還，兩鬢霜染，老了容顏。

“嗯，嗯，嗯，就是這個味兒，好久冇吃了，真香啊。”萬裡邊吃邊說。

萬裡滿臉倦怠的走進一家溫馨的小店，老闆娘淺笑的拿過來菜單，萬裡看也冇看就點道：“一碗酸菜粉條，一碗蕎麪餄餎。”老闆娘承諾一聲就下去了，一會兒又端來一杯熱茶。萬裡一杯茶冇喝完，飯菜就端上來。好久冇吃過故鄉飯菜了，一陣風捲殘雲吃了個精光。看萬裡吃得香，老闆娘一向在笑。

車窗一開，一個大眼睛白皮膚麵龐清秀的小夥子，倒有幾分女孩子氣，就來號召買賣：“要不要包車，去蘇牧嘎查，代價公道。”

望著窗外烏黑的夜，偶爾閃過的燈火。想到明天就回到故裡了，一時候心海難平。

“你本身加油的話，一天兩百。”小夥子利落地說。萬裡一聽代價倒也公道，就上了車。

第二天，出發趕往錫市，錫市是一座草原都會，潔淨而清幽。客車達到錫市已近中午時分，下車吃了點飯剛走出飯店兒的門，就有一輛小車停過來。

夕照的餘暉裡，紙錢在熊熊的燃燒，萬裡跪在父親的墳前。是對父親的記念，是對哺育之恩的酬謝，是對本身靈魂的救贖。那玄色的紙灰在風中紛繁的飄散，飄向荒漠。

大嫂說的是故鄉話，讓萬裡感到很親熱。她說孩子吃了不好的奶粉，得了怪病到北京求醫，總算有些好轉，現在隻能歸去漸漸的養了。還說北京看病登記難，醫療費也貴的不得了。顯得滿臉的無法。

“大姐說的太對了，說出了我們的內心話。今後我會常來的。”

小車一溜煙就出了城，一望無邊的大草原儘收眼裡。天高雲淡好一派塞外風景。

和萬裡同坐位的是個三十歲擺佈的大嫂，懷裡抱著一個一歲多的女孩兒，孩子看上去很衰弱，一向昏睡不醒。5

車到站了，萬裡幫大嫂拎著行李一起出了站口。在分離的時候，萬裡從口袋裡取出一疊錢，塞進了小女孩的懷裡。大嫂執意的不要，萬裡樸拙的在小女孩兒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和大嫂揮手道彆。

在幾個親戚家逗留了幾日，又去父親的墳前燒了一回紙錢。幾年了，父親的墳上已經長滿荒草，父親的容顏仍然新鮮的印在腦海裡，卻已陰陽兩隔。偶然乃至不敢信賴，新鮮的生命已化作一抔黃土。但是，生命的循環，從不會因人們的誌願而去竄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