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人接過玉梳一手固執她的一縷發,一手用梳緩緩滑過本身的髮絲時,她看不見感受便清楚了起來,那一縷淡淡的藥香彷彿不知不覺染上她的發,輕風一拂便又散了潔淨。
秦質視線微微一動,長睫一扇,忽爾笑起,越顯麵如冠玉,“醒了?”
白骨一時極度不適,俄然出聲禁止,“不必梳了,束起便好。”
褚行聞言一怔,自家公子向來不等人,這一次卻情願等一天......
他聞言回身看去。
他眉間悄悄一折,看向外頭大亮的天氣寂靜不語。
這兩日底子冇有來往王城的商隊,要走也皆是湊到一塊兒跟著帶路人一道走,白骨冇有駱駝,也冇帶路人,底子不成能分開大漠。
秦質看著白骨的背影,直到再看不到人才收回了視野,眸中神采莫測,似如有所思,神情較之剛頭又有些許分歧。
到了第二日,白骨還是冇有返來,再等下去也不會有成果,不過是多遲誤光陰。
“等一等。”
秦質端看白骨神情一息,似意有所指,又似昔日普通平常道:“這處不比林子裡,一會兒我們就要隨堆棧的人一道走,他們但是不等人的,你不要跑太遠玩,等離了這處就給你摘你想要的蘑菇。”這話中帶著兄長般的暖和寵溺,叫人不自發墮入。
早間的屋裡晨色昏黃,溫馨地隻聞聲些許呼吸聲。
白骨感覺觸感冰冰滑滑嫩嫩, 非常舒暢, 比之小囝囝毛茸茸的感受完整不一樣, 一時隻睜著希奇的眼兒看著他。
白骨悄悄看著一旁睡著的人,此人睡著時冇這麼多心機,直長的眼睫在眼下投出一片暗影,眉眼清俊如畫,睡顏溫良有害。
白骨見狀眉眼耷拉下來,垂下腦袋一聲不吭, 滿臉地不高興。
很久的沉默過後,白骨才從衣兜裡摸出了一向隨身照顧的白玉梳,放在伸到麵前的手上。
白骨的行動微微一頓,忙又謹慎翼翼掀起被角,小聲哄道:“囝囝,你必然很怕黑纔會睡不著罷,冇乾係冇乾係,我陪著你呢~”說著便自顧自地鑽進被窩裡,睜著圓乎乎的眼兒一臉安撫地看著他。
白骨愣神間,便被秦質拉著往窗前一坐,感受他伸手撫了撫她的發,又伸手到她麵前,清潤的聲音還帶著方纔睡醒的微微啞然,“梳子。”
白骨自醒來便一動不動,想到前幾日眸色便垂垂變冷,不由漸漸抬手移向身邊人的脖子,才方纔碰上目光一寒,周身殺氣不成停止地溢位,身邊人似有所覺俄然展開了眼,對上白骨冷僻的眉眼,微含迷濛的眼漸漸轉為清澄。
何不歡揹著身上的行囊提著劍邁出了堆棧,身後洛卿款款而出。
戈壁難行,王室又近在天涯,萬一泄漏了風聲,結果不堪假想,再遲延下去,隻怕連分開的機遇都是迷茫。
秦質悠悠看了一圈,也冇發明黏人的犬兒,終是作了罷。
明顯就在王城,乃至就窩在堆棧的角落一處,倒是不肯出來同業,可見此人冷性,底子捂不熱。
秦質聞言眉眼輕染笑意,聲如清泉傾瓷盞,清潤動聽,“路途遙遙,悶苦無趣,可貴同路天然一道走。”
秦質漸漸坐起, 神情淡淡看著他, 臉像六月的天變得毫無征象。
白骨抬眼看向銅鏡,看著裡頭昏黃的表麵好久才冷靜站起家,一聲不吭往外走去,伸手拉開房門,屋外的一束陽光斜進屋裡,映得滿屋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