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聽聞你們人族修士裡，武夫的身軀最為堅固，那是你們麵對其他修士的最大依仗，可惜在朕麵前，你的最大依仗，實在非常好笑。”

……

院長喝了口酒，淡淡道：“你修行天賦高，也聰明，可惜就是生在了魏氏，高門大族裡，人活得累，你又想很多，如果不儘早抽身出來，你覺著你還能做幾年讀書人？”

妖帝遲緩朝著前麵走去，腔調遲緩地開口。

在這漠北平原之上，有這道氣味的，隻怕便是那位妖帝了。

院長饒有興趣地多看了兩眼，自從成為這書院院長以後，他便幾近冇有分開過這座書院，以是說春夏秋冬，寒來暑往，不管是春雨潤物還是夏季炎炎，亦或是春季落葉紛繁，還是大雪澎湃，他都看過。

果不其然，在柳半壁說完這句話以後，麵前的黑袍大妖，神采丟臉了些。

實在更誇大一些，大梁天子乃至能夠說，在這千年以來，能夠孤身深切漠北，和妖帝一戰，最後能來到斡難河的，也就隻要他了。

中年道人冇有逗留，隻是徑直朝著前麵走去，和阿誰中年羽士擦肩而過的時候，那羽士也對這位掌律真人當真施禮，不過這位中年道人倒是冇有理睬他。

……

這就不太好說了。

……

院長沉默半晌，才說道：“你小子要去北邊殺妖，我攔不住，也不想攔，但殺妖便殺妖，做劍修便做劍修，閒暇時候，不能再讀幾本書，看看聖賢事理？”

黑袍大妖淡然道：“現在兩人對一人，你又是重傷，莫非能活著分開？”

魏序冇有甚麼反應，隻是喝了口酒，放下酒碗，這才輕聲道：“教員說得對，可門生卻冇法如教員所想。”

漠北多風，故而本日風鈴聲再度響起，部落的大小妖族都冇感覺有甚麼特彆之處。

魏序苦澀一笑，他本來想要說些心底的話給自家先生聽聽，不過想想也是，像是自家先生如許的人，天底下的事理那裡有他不曉得的，天底下的事情，又有甚麼是他想不清楚的？

觀主看了一眼遠方，神情淡然。

觀主持續遲緩開口，說道：“受了這麼重的傷，何人脫手？”

劍仙遠遊，仗劍而行，柳半壁雖說是野門路出身，並非是任何一座劍宗門下弟子，但野門路無妨，一起走到了最後的高處，天底下哪個劍修看了他以後，不叫他一聲劍仙前輩。

大梁天子默不出聲，隻是鬢髮好似又白了些。

他不是讀書人了。

大梁天子隻是安靜道：“朕確切想看看那條斡難河。”

大梁天子冇有說話，隻是走了些間隔，看到了河中有一顆極其都雅的鵝卵石，因而便笑了笑。

大梁天子看著火線，那視野絕頂之處，彷彿模糊約約便有一座宏偉王城。

漠北一戰，兩人之間的勝負，實在很難辯白，但妖帝一嚮往北而退，實在也能申明些甚麼東西。

他取下腰間酒葫蘆，放在唇間，喝了一口，這纔想起早已經冇了酒水，這會兒倒酒，連一滴都冇能倒出來，隻要些撲鼻香氣，“你們兩人，你的傷還冇好，如果我傾力出劍，隻為殺你，不管不顧的，你的這位朋友，會出幾分力量救你，還是會為了殺我而不管你？”

院長嗬嗬一笑，早知如此，麵前門生，他非常清楚脾氣，常日裡看著暖和，但實際上性子極其倔強，如果認定甚麼，便天然不會竄改，聽不得彆人勸，也不會主動與彆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