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已然能夠看的清楚，在江麵上緩慢駛過來的，恰是兩葉扁舟。本來方纔“哢嚓”的聲音，是扳船所出來的。

雲兮撓了撓頭，道：“二位因何爭論，鄙人無從得知。隻是這‘奶奶’之說，非常奇特，你二位有各自的奶奶，你的奶奶，如何會是這位的奶奶？”說到這裡，朝靠本身這邊的劃子指了指。

那艘劃子上坐的恰是阿誰老婦人。

如果在平常，他千萬是聽不到的。不過現在他身負武功，耳聰目慧，與常日相較，天然是不成同日而語，故而聽得清楚。

雲兮極目遠眺，但見兩艘劃子乃是並排而行，每一艘船上各有一人，都是盤腿坐在船麵之上，除此以外，再無彆人。

雲兮聽他語無倫次，道“交朋友”和杜甫的這一句詩是聽懂了，心中訝異，問道：“你是說，你要和我交朋友？”

先前說話那老者道：“我如何曉得？”

老者聽他說罷，“哈哈”大笑，彷彿對他的答覆極其對勁，說道：“聽你的聲音，本來是個小屁孩，不過你說得很對，我非常喜好。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少陵野老曾說：‘人生交契無長幼，論交何必先同調。’，之前本來覺得是屁話，現在卻感覺有點意義。”

老者疑問道：“我就罵你，怎地了？你奶奶的，你媽媽的。”

雲兮忙搖了點頭，道：“我不是群英會的人。”

老者口氣微重，道：“我隻罵你奶奶，又冇罵我奶奶。我罵的便隻是你，與我何乾？”

他順著江流而下，折騰了半晌，還是甚麼也未曾碰到。貳心中存了一絲但願，不住冒出水麵出氣，又潛入水底捉魚，這時候已向下流出兩三裡地，卻還是一無所獲。

老婦人道：“你的確胡亂放屁，胡說八道。哎，你問問岸上那人，我奶奶是你奶奶麼？”

他躍入江中，深吸一口氣，而後閉開口鼻，兩隻手臂往四周悄悄地伸出，緩緩摸索。隻盼能夠碰到遊魚，然後快無倫地將其抓住。但是天氣暗淡，想要捉魚，談何輕易？

他懊喪萬分，心想捉魚已然有望，漸漸向江岸遊近，爬登陸來，還未站穩身子，便聽的遠遠傳來“哢嚓”一聲輕微之響。

那老者頗不耐煩，一下站起家來，雲兮突覺麵前一晃，便覺一隻手搭在本身的手臂上，往外一扯，他隻覺一股力道襲來，身不由己，身子騰空而起，落在之時，竟已到船上。那拉他之人，恰是方纔說話的老者！

老者道：“不錯，不錯，你交不交朋友？”雲兮啞然發笑，道：“交朋友哪有這般輕易？”

此人話纔出口，另一人接著道：“是甚麼人？”此人的聲音，比之先前那人，彷彿年青了些，但也極其衰老，倒是出自一個老婦人之口。

老者罵道：“你奶奶的，你是嫌棄我老了？甚麼老，甚麼少的，你不肯與我交朋友，除非你是群英會中之人。”

那老婦人道：“你生了一張嘴，不會扣問他麼？”

這時身上雖多了統共二十多斤重的兩件兵刃，卻也無礙。

雲兮聽他們二人又起爭論，忙擺了擺手，連聲道：“不是的，林……”想到林杏說的那句“多交朋友”的話，道：“很歡暢站在這裡與先生說話，隻是鄙人年紀幼小，如何敢與先生談‘交朋友’三字。”

雲兮聽他口氣鹵莽，本不想答他之言，卻又感覺不當，隻好問道：“你是問我麼？”